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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成也大木碗、败也大木碗,余氏说的这个时间她早都收拾好东西,却正巧看见几个大木碗,想着装上以防万一,就正正巧被余氏听见。
余氏张口喝下一勺药汁,按理说她早都习惯了汤药的味道,此时脸上却露出一抹苦涩,但只转瞬间便隐去了,她没说那些“我儿苦了你”之类的话,孩子撑起来不容易,现在望着也已经走出痛苦和阴郁,何必又拉着她再哭上一场?
“卖那鱼汤?”
陆芸花又给余氏喂下一勺药汁:“正是鱼汤,我摸索了拉面的法子,便做些鱼汤面卖,还准备加一种蒸饼卖给那些喜欢蒸饼的客人。”
“哦……你同阿娘细细说来,再就是今日生意如何?”余氏叫陆芸花把具体情况和她说说,毕竟她摆摊了许久,在这上面有些经验,听陆芸花一说就知道有哪些她没注意的错误或是今天收益怎么样,可以给她讲一讲。
陆芸花和余氏说完生意上的事,一碗药也喝完了,余氏极为严肃地说:“芸花,做生意时务必遮住些脸,你颜色极好,阿娘阿爹都是自豪又忧心的,我们普通人家的女儿生出这般颜色并非全是好事,之前阿娘不让你去摊子上帮忙也是怕你容貌打眼,不甚安全。”
她用力抬手想要握住女儿的手,陆芸花忙伸手让她握住,就听她语重心长地说:“容颜本是老天爷的恩惠,并无不好之处,只是这世道总有些肮脏之人,看见好的就想伸手去拿,我们遮住容貌也是防这些家伙,好吗?”
余氏晓得自己女儿心思敏感,因为常听人说她这脸好看是好看,却极为容易给家里招灾惹祸,虽说者无意甚至是好意,陆芸花却因为这些话对自己的相貌有些抵触。
陆芸花握紧余氏的手掌心,贝齿把红润润的嘴唇咬得发白,眼微低垂,眼睛本就含情含愁的模样,此时更是看起来哀愁婉转、楚楚可人,她轻轻点点头:“阿娘,我知晓您的意思,我今日也确实是掩了容貌去摆摊的。”
“那就好,那就好。”余氏拍拍她的手,心中愁意更深,没她和丈夫在,女儿能撑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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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花端着空碗出来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没在玩沙包了,都坐在院子里看云朵,等她一出来就眼巴巴看过来。
正巧林婶急匆匆过来送了鱼,问清以后的下午还是照这个时间送鱼,走之前还给陆芸花塞了几个鸡蛋。陆芸花极快地摸出一把铜子追着塞给她,说是今天她和秦婶的工钱,怎么都得给。
任由林婶百般推拒,可她力气没有陆芸花的力气大,只得无可奈何地收下。
双方又是愉快地满载而归,陆芸花把鱼和鸡蛋放回厨放,这才有时间看几个孩子,她看向最大的柯耿:“怎么啦?瞧着似乎有话同我说?”
柯耿拉了一把想要和陆榕洋一样去抱陆芸花大腿的师弟,言辞很是有礼:“今日我和阿弟打扰多时了,阿爹还在家等我们吃饭,因此特地向陆姐姐辞行。”
“哦?”陆芸花一愣,还特意和她辞行再走是她没想到的,这两个孩子确实教得好。
陆榕洋抱着陆芸花大腿的手臂紧了紧,陆芸花知晓孩子不愿意和伙伴们分开是正常的,但陆榕洋从前也没有对每个伙伴都舍不得,可见今天两个卓家孩子确实与他玩得极好。
她转念想到刚刚放进厨房里的大鱼,还有发了一大盆的面种,她现在胃口小吃不了多少,阿娘弟弟也都是食量极小的,今日不如留两个孩子吃饭。
也算贿赂贿赂两个小孩,希望他们多多找着陆榕洋玩耍,也好让孩子早点摆脱前些日子产生的阴影,整日黏在她和阿娘身边不愿出去总是不行的。
“家里食材多,存到明日就不好了,看时间卓猎户应该还没做饭,你们不如就留在我家吃饭?顺便陪陪我和榕洋,今天冷,家里大得没什么人气。”
“这……”柯耿眼疾手快捂住师弟想也不想就要答应下来的嘴巴,有些犹豫起来,现在谁家都不富裕,怎好意思留在人家家里吃饭?但他见陆芸花确是极力邀请,师弟也想留下地不得了……
好吧,最主要是他也很想再吃鱼汤面,鱼汤面真的很好吃!
柯耿在三人耿耿目光中只想了一会儿便果断点了头:“我要先去同阿爹说一声才行。”
陆芸花:“理应如此,你们三结伴过去好了,我正好把饭做起来……今日迟一些吃好吗?今天不吃鱼汤面,我给你们做鱼肉圆子。”
柯耿和云晏是吃过猪肉圆子的,漂泊到某地方的时候在一家大酒楼里吃到过,不知厨子用了什么技巧,是难得吃起来不怎么腥膻的猪肉,云晏念念不忘许久。
“好!”还不待柯耿回答,云晏便挣脱师兄的桎梏,一手扯着师兄,一手拉着弟弟,飞也似的跑向家里。
“噗嗤。”陆芸花莞尔,摇着头笑着进了厨间。
她先是看了看面种的发酵状态,或许是一直放在灶台边上,烧火的余温让面种无视了外界严寒的天气,飞快成长起来,已经发起来好大一盆。陆芸花洗过手后撕开一看,发面组织已经完美出现,可以做一次馒头试试。
她凭借经验调了合适的碱,这次没特意筛细粉,而是就着麸皮和了一盆面放在温暖处等它发酵。
陆芸花用手背把鬓角落下来的头发扫过去:“希望馒头能成功吧,来这里第一次做馒头,真叫人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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