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蜜正准备去打听一下消息。
    萧厉问：“累不累？我们先进去坐一下？”
    “我不累。”江蜜抱住萧厉的手臂，正要问是哪几家公司，便瞧见乔文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来。她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乔先生。”
    乔文柏意外在这里看见江蜜，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不自在，很快镇定下来。
    他笑容温润道：“江总，幸会。”
    江蜜勾唇：“幸会。”
    乔文柏从容道：“这次我们之间不论谁拔得头筹，都改变不了我们一起合作的决心。你若拍下这块地，我们暖气供应合作。我若拍下这块地，我想买下你的建筑设计图。”
    江蜜讶异道：“乔先生，我的设计图是请专业人士设计的，对方说过不允许转卖，只能我自己商用。”
    乔文柏在江蜜找他要投资的时候，看见过粗糙的建筑设计图，房屋的户型设计十分前卫，特别合他的心意。
    “你们是找的哪个设计师？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江蜜心里犯嘀咕，介绍是不可能介绍。因为她画画的水平实在有限，又不是建筑学专业，特地找了一个设计师，按照现代化户型给设计师提供了意见，要求对方按照她提供的描述画出图纸。
    她和设计师之间签订了保密协议，在她没有封层之前，不能给别人设计这种户型，否则将要承担她所有的损失。
    乔文柏从江蜜的沉默，得到了答案。
    大约是因为跟江蜜合作的关系，所以忘记他们现在是竞争者，因此越线了。
    “抱歉，我冒犯了。”
    乔文柏头疼，不知为何有点后悔之前开出的苛刻条件，如果选择和江蜜合作，会省不少的心。
    原来不觉得，今日见到江蜜时，便有强烈的一种感觉。若是与江蜜合作，她会给他带来很多惊喜。
    想到这里，乔文柏失言道：“江总，若是我现在跟你合作，你答应吗？”
    江蜜诧异地看向乔文柏，为了一张图纸，不惜这个节骨眼上倒戈？
    她浅笑盈盈：“乔先生，我们和季总已经签订好合同，项目公司成立了，股东暂时不会变更。”
    对于江蜜的拒绝，乔文柏并不太失望，大概是心里早已有答案。
    “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说。”
    江蜜点了一下头，抱着萧厉的胳膊进会议室。
    竞买人陆陆续续到了，其他公司的人，相互间是合作关系，基本上都认识。他们聚集在一起寒暄，倒是衬托得萧厉和江蜜这儿很冷清。
    江蜜暗中观察竞争对手，认出他们身份的那一刻，心里一片寒凉。
    “萧厉，现在土地竞拍是试水，我觉得王局他们会很重视，为了这次能够举办成功，撕破一道招商的口子，带动其他资本投资，我猜测他们应该给了有实力的公司一些好处。”
    江蜜表情严肃，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若是真的给出扶持政策，今天的竞拍会很精彩，对他们而言很不利。
    “先看看情况。”萧厉却是有不同的看法，如果是为了扶持政策，那么他们心里会设下一条底线。一旦超过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内，不会再跟拍。
    江蜜点了一下头，目光看向四周，瞧见乔文柏正在与京市第一巨头公司的人在聊天，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
    她朝萧厉招一招手，示意他低下头。
    萧厉将耳朵凑在江蜜唇边。
    江蜜对他耳语一番，然后看着王局一行人来了，看一下腕表，已经快九点钟。
    “如果有变故，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在外面等你。”江蜜捏一捏他的手臂，然后起身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在她身后关上，有几个人站在门口守着，竞拍结束之前不允许有人进出。
    这里是一家饭店，江蜜打算先点一些吃的，好找个舒适的地方等人。
    刚刚走到楼梯口，便瞧见季总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毫无之前的成熟稳重。
    “季总，您怎么来了？”江蜜看着他额头上出了汗，神色焦急，她的眉心突突跳了一下：“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刚才得到了消息，参与这次土地竞拍的人，有人拿到了底价。”季总呼吸很粗重，每喘出一口气，心脏都在发疼：“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乔文柏先生和第一巨头公司合作，他们私底下商量好，各自先代表自己的公司竞拍。如果竞拍价格超出他们的预算，便联手一起拍下。”
    第341章 逆转
    江蜜脸色有些难看，想到乔文柏之前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居然提出跟她合作。可他早就和别人合作了，可真是……哪一头的便宜都想占！
    “迟了。”江蜜深吸一口气，脸上一片冷然：“成王败寇，输了，也是我们胜之不武。”
    季总看到守在会议室门口的人，垂眼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深深吐出一口气。
    江蜜缓了一下情绪：“季总，吃过了吗？”
    她笑道：“不如找个地方坐一坐，吃个早茶？”
    季总沉默片刻，微微颔首：“走吧。”
    临走之前，他回头又看一眼会议室的门，有些不甘心地说：“地皮竞拍失败，金湾区的股份，我也不会吐出来。”
    江蜜挑眉：“你们签订合同时，已经谈妥了吧？按照合同办事。”
    季总下颔仍旧紧绷，对于今日这场竞拍，他是完全不抱一点希望。
    ?
    会议室。
    萧厉坐在末尾，目光幽邃地扫过乔文柏，他的左边坐着第一巨头的高总，两个人全程无交流，倒是与坐在右侧的人在低语。
    乔文柏似乎觉察到萧厉的视线，目光温和地望来，唇边带着和蔼的笑。
    高总注意到乔文柏的动静，同样顺着视线望过来。
    萧厉八风不动，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深市离港城很近，有不少港城的人来做生意，他从中得知一些生意场上的规矩。
    拍卖会之前，竞买人会在私底下谈判，进行场外竞价，价高者得。
    萧厉垂下眼帘，他们很大程度上，已经场外竞价过。只不过并未让他参与其中，大概是觉得他没有实力，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这时，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萧厉一怔，看向身边人。身边的人指了一个人，他望过去，只见乔文柏笑得更温和。
    他打开纸条，里面写了一句话：“萧总，这一场竞拍，高总势在必得。”
    萧厉勾了一下唇角，乔文柏“笑面狐狸”的称号，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他将纸条压在应价牌下，整个人陷进椅子里。
    乔文柏蹙眉，捉摸不透萧厉的心思。
    高总问：“乔总很在意中乾的态度？不用太放在心上，季总虽然投资了，但是他们做过风险评估。一旦地皮超过他们预算，他们会撤资。”
    乔文柏若有所思道：“这两口子有点儿……邪门？”
    高总失笑：“我专门除魔卫道。”刚才已经场外竞价，他和乔文柏联手，给出一个最高价，风险均摊了。
    他根本没有把一个小小的中乾放在眼里，不说他与乔文柏合作，只他一家公司足以碾压中乾。
    拍卖会开始，乔文柏不再开口说话。
    因为是第一次拍卖，没有委托专业的拍卖机构，而是王恺之的秘书做主持。
    秘书点算了竞买人，开始介绍拍卖土地的位置、面积、用途、使用年限、规划要求等有关事项。
    “我们起拍价是600元一平米，每次增价50元起。我们对土地进行过评估，有保留价格。”
    竞拍开始。
    秘书说：“600。”
    “650。”
    “700。”
    “750。”
    乔文柏听到大家在竞价，实际上只是按照规矩，意思意思陪跑一轮，然后等高总开价，其他人不会再继续跟拍。
    无论高总开的价格高低，都是由场外开的价成交。
    他不由得看向还没有竞价的萧厉，他气定神闲，正在纸条上写着什么。
    忽然，萧厉抬头望过来，将折叠好的纸条递给身边人，朝他指了一下，然后在纸条到他手里的时候，萧厉开了口。
    萧厉：“800。”
    乔文柏一边漫不经心地打开纸条，一边准备走个过场竞价的时候，看清了纸条上的内容。只是一眼，他整个人都无法冷静了。
    第342章 底价泄露，萧厉捡漏
    【《拍卖法》规定拍卖人与竞买人之间不得串通。乔先生，不需要我告诉你们第37条规定，以及第65条规定违反了本法第37条规定的后果？】
    乔文柏浸淫商界已久，尤其是在海外市场闯荡，关于拍卖会的法规，早已熟记于心。
    竞买人与拍卖人不得恶意串通，给他人造成损害的，拍卖无效。应当依法承担赔偿责任，由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对参与恶意串通的竞买人处最高应价10%以上30%以下。
    可是他没有与拍卖方串通。
    乔文柏下意识看向萧厉，他朝自己微微一笑，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似乎掌握了他串通拍卖方的证据。
    “800一次。”
    乔文柏听到秘书的提醒，骤然回过神来。
    高总问：“乔先生，你怎么回事？你若不应价，我应价了。”
    突然间，乔文柏想到一种可能，萧厉猜到他和高总已经合作了。
    因为纸条上写的不是“你”，而是用的“你们”。
    乔文柏连忙将纸条递给高总：“你有串通拍卖方吗？这件事情大条了，若是真的，我劝你放弃竞拍。”
    他和高总合作，打算以一千八百元一平米的价格，拍下这块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