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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行前,她提前向李小二打听到了最近的渡口——浮翠渡。
    那里离着驿栈也就三四里地远,平素比较冷清。李小二很隐晦地表示,只要苏音肯花钱,渡船还是愿意让她带着棺材上路的。
    直到走出去老远,苏音才咂摸出这话有歧义,却也不可能回去找人理论了。
    二十分钟后,浮翠渡前方的石滩上,便转出了一人、一骑。
    人著道袍、手托巨棺;青驴啃草、一步三摇。
    苍茫天水间,这古怪的组合竟奇异地与此情此境交融,就好像这个时辰、这个地方,就该有这样的单人独骑出现才对。
    第215章 三尺凌霄踏琼英
    苏音遥遥地看着远处的渡头。
    无人,亦无舟。
    只有浩浩江水拍打着空寂的礁石滩,晴云低垂,天空湛蓝如洗。
    这地方是不是荒废掉了?
    何以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还是说李小二那厮跟宫使坏?
    苏音一时大为挠头。
    这异时空古代的交通设施,她还真不是太了解,偏偏眼下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这跟谁打听去?
    忖度了片刻,她便又牵着青驴回到路口,寻了株大树,将巨棺放在树下,再将小倔倔系在树旁,拍了拍它的脑袋:
    “你在此时乖乖吃草,等我去周围转一圈,看是怎么个情况,然后咱们再说。”
    语毕,指尖一动,抛出两小团灵力,在它和棺材上各留了个记号。
    万一有人偷棺抢驴,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做好这些,苏音便带上水囊,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这片石滩宽约有百余米,东西向,长度未知,目测占地相当不小,也不知是不是官府专门修整出来的。
    奇怪的是,这整片地界竟是一棵树都寻不着,虽然名为浮翠度,其与浮翠山却是两个极端。
    所幸此时天光尚早,太阳犹在东山下,石滩上还有不少阴凉地。若是正午时分在这里走上一遭,那是真能把人给晒脱皮的。
    苏音先向东行,走了约有两公里远,见实在找不着人,便又掉头西去。途中路过之前拴驴的路口时,她到底不放心,又跑回去换了个水囊,顺便加固一下她的灵力印记。
    所谓加固,实则不过是将灵力抽长成束,在棺材和大青驴的身上各绕几圈罢了。
    她如今还不大会设高级禁制。
    至于那个低级简陋版的灵力结界,则比较有损她世外真仙的形象,还不如像现在这样随便搞搞,纵使外人瞧见了,也只会说她洒脱不羁。
    一面绕着灵力索,苏音一面拿起水囊,转首回望。
    也就这个当儿,一股强烈的心悸感猛地袭来,她只觉心头一悚,想也不想,反手拔剑。
    “当!”
    金铁交击之声直震得苏音两耳微塞,掌中一片青光离合,青丝剑狭长的剑身兀自轻颤着,剑鸣声有若龙吟。
    好险。
    苏音惊出一身的冷汗。
    从预警到拔剑,时间不超过一秒,设若她稍有迟疑,那斩于剑下的东西,就招呼到她脑袋上了。
    她心有余悸地横剑而立,左右顾视,很快便发现,前方十几米远的那片空间,正如水波一般地晃动着。
    禁制结界?!
    苏音大骇,双袖一振,立时真元鼓荡,身后的青驴和巨棺第一时间便被厚厚的灵力壁护住了。
    而后,方有沉闷的呼喝声渡入耳畔。
    苏音凝神望去。
    在那片结界的边缘,破了一道细长的裂口,其上灵力浮动,正是她的天元真灵的气息,而那道裂缝,亦与掌中青丝剑形状相符。
    那缝隙应是被她的剑气割开的。
    而透过这道裂缝,苏音看见那结界中有两道身影正自缠斗,法术波动与白亮的剑光交替伸缩。
    凭她此时的目力,竟根本看不清这斗法二人的衣着长相,唯一青一白两道虚影乍分乍合,看得人眼晕。
    苏音略略移开视线,注视着脚下。
    一张烧得焦黑的符纸,犹自散发出浑厚的罡气。
    正是方才偷袭她的暗器。
    直到这一刻,延时了整整半分钟的情绪,才终是冲上了苏音的脑海。
    尼玛有病!
    打架就好好打架,为什么要袭击无辜路人?吃瓜群众碍你们事了?
    苏音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对配角路人的非人剧情。
    只有主角是人,别人都是背景板是吧?不管来个什么大灾小难的,路人那是成片成片地死,比炮灰还炮灰。而主角就算天塌地陷也能活下来。
    凭什么啊?
    本宫好好地路过一下,你这暗器怎么就招呼上来了?
    苏音气得脸都快变形了。
    恨只恨不知这俩谁是罪魁祸首,正是:
    拔剑四顾心茫然,不知该把哪个砍。
    就很气。
    此时,那斗法的二人已然分出了高下,苏音只听见一声闷哼,旋即血光飞溅,两道虚影终是分开,各立于结界的两端,冷眼对视。
    这一回,苏音终是看清了两个人的长相。
    站在东首的男子年约四旬,白面微须,五官清隽,穿着身青色道袍,气度不凡,身畔两柄飞剑凌空缠绕,应该便是他的兵器了。
    与他对峙的,则是一头妖物。
    蛇头鹿角、白发素袍,身体却是人形,左手执一柄苍雪般的长剑,右手却软软垂在身侧,指尖鲜血不住滴落,应是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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