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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不想配合,可谁知听着听着,逐渐就听了进去。
沈伯文也是在教他的时候,发现他好像学得很快,挺有灵性的,便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他上课不像别人那么古板,尽可能讲的让学生感兴趣,吴和仁也发现了,这个沈先生,好像跟他娘家那个给自己开蒙的穷秀才亲戚不一样,不是满口都是之乎者也,用着他们家的钱还看不起他们商户人家。
也就是因为那个人,他才不喜欢读书人,尤其是秀才。
不过他才不承认自己现在已经对沈先生有点改观了呢!
沈伯文见他听进去了,自然也不吝啬夸奖之词,“你读书很有灵性,画儿呢,画的也不错,若是你对画画感兴趣,我也可以教你,怎么样?不过前提是你得先认真读书。”
其实听到能教他画画,吴和仁瞬间就心动了,况且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夸他在读书上有灵性,祖母和阿娘夸自己总是说他乖巧聪明什么的。
只是他还想再矜持一下,所以过了好半天,才故作深沉地开口道:“我……学生还要回去问问长辈的意见。”
沈伯文自然瞧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孩子还小,还不会掩饰真实情绪。
但他也不拆穿,配合的点了点头。
散学时,吴家的管家按时来接人,客客气气地同沈伯文道别之后,就带着自家小少爷回家了。
不过他瞧着小少爷相比早上刚来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没那么抗拒了,还知道跟沈先生道别,自己回去可得跟老爷子好好说说。
……
沈伯文父子俩回家的路上,沈珏还是没忍住好奇心,走了一会儿,说起了这个新同学:“爹,今天这个新来的同学,看起来好像跟我们不太一样。”
沈伯文当然知道珏哥儿想表达什么意思,但他故意逗他:“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耳朵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珏急了,“就是他穿的,还有散学以后是管家来接的。”
沈伯文看他急成这样,觉得挺有意思,哈哈大笑。
随即才跟儿子简单地说了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珏听完,挠了挠头,又问:“那他们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过来跟我们一起上课啊?”
小小年纪想得到多,沈伯文笑了笑,玩笑说:“可能他祖父觉得阿爹是个好先生吧。”
沈珏立马点头表示赞同:“阿爹当然是好先生!还是最好的先生!”
“你见过几个先生呀?”沈伯文听了哭笑不得,又道:“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能在别人面前这么说,显得我们不谦虚。”
父子二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家。
说起来,原主与自家儿子关系原本并不这么亲近,威严有余,亲近不足,当沈伯文穿越过来之后,孩子们跟他的关系才逐渐亲近起来的。
……
回到家中,还没进大门,就听见里头热闹的紧,原来是里头正在干活儿,热火朝天的。
马车棚已经改好了,马车也停进去了,沈老太太还特意用油布把马车盖上了,火炕也开始盘了,做试验点的就是老三家的屋子,因为他们两口子不经常过来,在那间房动工也不影响生活。
沈伯文看着眼前的场景,忽然想到,老三现在应该知道了吧,爹那天叫老二进去是说什么的,毕竟现在要用他们二房的屋子,肯定要跟他说明白的。
正想着,沈叔常就撸着袖子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铲子,额头上都是汗。
沈伯文忙把他叫住了,问道:“三弟,爹跟你说了吧,借用你的屋子是用来干嘛的。”
“说了啊。”沈叔常闻言就点了点头,又道:“大哥你别担心我有意见,弟弟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这件事儿可是好事啊,要是咱们家里真能掌握这么一门手艺,那以后都不用愁了,这十里八乡的,咱们都是独一份儿的。我明个儿就要去上工了,王氏在镇上住着,我把屋子里东西收拾放库房里了,你们放心用就是了。”
见他这么明白,沈伯文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了几句别的:“行,那你去徭役的时候,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体,别逞强,能干多少干多少,别把自己身体给累坏了。”
“行,大哥,你就放心吧。”
兄弟俩刚说完话,沈老爷子拿着沈伯文昨天给画的图纸过来了。
图纸是老爷子看他画了家里的布局图之后,见他还有这一手,就让他画了关于火炕的机构图,沈伯文从善如流,把灶膛,烟道什么的,都画得清清楚楚的,老爷子一看就懂了。
这不这会儿面带满意地过来了,“你这图画的挺好,已经干了大半了,要是顺利的话,后天这火炕就盘起来了。”
沈伯文闻言便笑道:“那感情好,能帮上家里的忙就好。”
他也是由衷的为家里高兴,南方的冬天虽然不像北方温度那么低,但却是阴冷,骨头缝里都透着的湿冷,老爷子跟老太太都有风湿,一倒冬天和梅雨季节,就不舒坦,这火炕要是能早点盘起来,老爷子和老太太冬天就能过的舒服多了。
更不要说盘火炕这门手艺,还能给家里带来收益。
第十一章
远在镇上的吴家。
吴老太太正在埋怨吴掌柜,“你说说你,原来好好的先生不用,干嘛非要让我宝贝孙孙去那乡下地方上学,条件又不好,教书的先生也不过是个落第秀才,又不是举人,让孩子去那边受苦,可怜我的小孙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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