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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的越来越没有年味。
想到现代的父母,他不免在心底叹了口气,希望弟弟能好好照顾爸妈吧。
大人们吃的热闹,小孩们也不遑多让,吵吵闹闹的。
就在沈伯文还在惆怅的时候,阿珠突然“呀”了一声,然后从嘴里吐出个铜钱来,赶紧给她阿娘看,“娘,你看我吃到个铜钱!”
沈苏便笑道:“这可是好兆头,嫂子,看样子咱们阿珠是个有福气的。”
其他孩子们听到这话后,也不甘示弱,都夹了饺子去吃。
不过铜钱包的少,但是像花生,栗子,枣这种其他象征吉祥的东西,却是几乎人人都吃到了。王氏吃到个枣,吐枣核的时候被赵氏眼尖瞧见了,不免一阵调侃:“三弟妹,看样子来年就要生个大胖小子了。”
王氏听罢便红了脸。
以往妯娌之间的那点小矛盾,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好像都消弭不见了。
沈伯文也吃到个铜钱,眼里浮起一抹笑意,把这枚铜钱单独收了起来。
希望来年乡试能有个好结果吧。
大年三十要守岁,小孩子们早在吃过团圆饭,又晚了一会儿后就撑不住了,七倒八歪地躺在火炕上睡着了,引得大人们一阵笑。
沈老太太和女儿还有三个儿媳妇则是坐在一起包饺子,明天大年初一,还得继续吃呢。
老爷子跟两个儿子说着来年开春之后家里的地上要种些什么,毕竟庄户人家,还是地和收成最重要。
沈伯文则是去了一趟自己屋里,把书拿了过来,坐在炕沿上,在炕桌边上看书。
顺便守着孩子们。
看见自家儿子一脚把被子给踢开了,摇着头笑了笑,伸手给他重新盖上,才继续去看书。
正看着入神,炕桌上忽然出现了一盘剥好的橘子,还细心地将白色的经络也去了,沈伯文抬起头来,只看见周氏又回去包饺子的背影。
嘴角翘了翘,又继续埋首书本中了。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一时之间此起彼伏。
还把刚睡熟的沈珠也惊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扯了扯沈伯文的袖子,仰着小脸小声问道:“阿爹,外面怎么了?”
沈伯文摸了摸女儿睡得歪斜的小辫子,带着笑意,温声同她道:
“他们是在放爆竹,咱们阿珠一觉醒来,就到新年咯。”
第十九章
今年的过年对于沈伯文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因为他是个地地道道的西北人,还从未在南方过过年,更别提还是架空朝代的南方了。虽然在原主的记忆之中有不少关于过年的记录,但还是比不了自己亲身体验,比如现在他眼前这份五辛盘。
所谓五辛盘,顾名思义,就是在盘中盛有五种带有辛味的菜,分别是大蒜、小蒜、韭菜、油菜,香菜,作为凉菜食用。
而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也有过记载:“元旦立春,以葱、蒜、韭、蓼蒿、芥辛嫩之菜杂和食之,取迎新之意,谓之五辛盘。”
不过在今日之前,沈伯文也仅仅是听说过,并没有亲身试过,此时夹起一筷子放入嘴里,食材原生的辛味不免扑鼻而来,在这一大早的,还真有些提神。
对于他这个成年人来说,为了好彩头可以忽略一些自己不甚喜欢的味道。
不过对于小孩子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比如现在他看着桌子边上围着一圈的孩子们,老二家的这两个侄子倒是不挑食,很快从五辛盘里夹了一筷子吃掉,就想溜出去玩,可自家的儿子和女儿却不约而同的对着盘子里的东西一脸纠结。
看得沈伯文非常想笑。
缘故他是知道的,这俩孩子,都不爱吃芫荽,也就是香菜。
片刻后,他走过去,弯腰对孩子们道:“快点儿吃,吃完就能出去玩儿了,你们看理哥儿和瑢哥儿,已经出去了。”
这话一出,俩孩子顿时紧迫感压身,还是阿珠先拿起筷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飞快的夹起一筷子放到嘴里,似乎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然后立马转身跑开,冲着周氏大喊:“阿娘!阿娘!我要吃胶牙饧!”
珏哥儿一看妹妹都吃了,也不再纠结,重复了以上动作,唯一不同的,就是吃完后还站在原地没动。
沈伯文看得莞尔,拍了拍他的头,道:“行了,也去找你阿娘要块胶牙饧吃罢。”
珏哥儿这才眼前一亮,也跑过去。
跟在他后面,沈伯文也往周氏那边慢条斯理地踱步过去。
所谓胶牙饧,其实就是麦芽糖,因为吃起来粘牙,所以被叫做胶牙饧。
白居易也曾在诗中写道:岁盏后推蓝尾酒,春盘先劝胶牙饧。
吃这个,当然也是图个好彩头,此物是对人们长寿的一种祝福,当一个人牙齿牢固,便自然能吃能喝,身体健康,入乡随俗,沈伯文也伸手向周氏要了一块儿。
周氏掀起眼帘,眼带笑意地朝他看去,待他吃完,又给他倒了杯酒,“请相公满饮此杯。”
“多谢。”接过杯子,沈伯文将杯中之物一口饮尽。
随即给周氏也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唇角上扬:“请娘子满饮此杯。”
周氏亦不推辞,慢慢饮尽。
这酒也是有说法的,谓之椒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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