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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叔原本想跟自家老爷说的也是这家,本就是广陵城中最大的客栈, 既然现在老爷的学生也说了,他便附和道:“老爷,这家客栈的确不错。”
既然一个两个都这么说, 韩辑便同意了。
到了客栈, 掌柜的还记得沈伯文, 一看门外还有这么多人, 明白过来他们都是一块儿的,热情周道地替他们开好房间,又打发小伙计去帮人家牵马,搬东西。
韩辑看着确实还可以,在心里点了点头,然后出门去接夫人。
然而萧氏虽然休息了一路,但舟车劳顿实在太累,现下也没什么精神,便同自家老爷说了一声之后,就由周如玉和李妈妈扶着上楼先歇息去了。
将萧氏送回房中,周如玉刚出来关上门,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无奈的声音:“如玉。”
她差点被吓了一跳,转过身不由得嗔了沈伯文一眼。
二人一道回了房里,沈伯文才继续道:“等会儿我还要跟老师和师兄一起用饭,你想吃点什么,我下去的时候帮你跟厨房说一声,回头让他们给你送上来。”
他说完之后便在想,怎么觉得今日的娘子好像格外的忙。
周如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听了他的话,便也觉腹中饥饿,中午只用了一碗白粥,有点不顶饿,想了想,便说了几个素菜。
“怎么都是素菜,这边的盐水鸭味道极好,我帮你也要一份吧。”沈伯文听了便道。
周如玉不好意思辜负他的好意,便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其实听罢心中也在好奇,她知道自家相公一向不好口腹之欲,但却不是尝不出好赖来,只是口味随和,能让他都说味道极好的菜,她自然也好奇。
沈伯文下了楼,路上碰见沈杜,便邀请他一块儿去吃饭。
沈杜不太乐意过去,便推说自己也有点累,想先在房里休息一会儿,等下叫菜上来就行了。
沈伯文一听便懂,倒也不勉强他,自去了。
顺道去了趟厨房,将菜点好,吩咐小二待会儿送到楼上去,才回了大厅,找到老师与师兄那一桌,重新落座。
韩辑跟邵哲已经要好菜了,见他过来,便问还要不要加什么别的,沈伯文只道够了。
韩辑点了点头,随即便问起了两个弟子关于到京之后的打算来。
这件事沈伯文先前就跟师兄商量过了,此时便由邵哲开口同老师说道:“到京都之后,距离春闱还有段时间,我跟延益打算合租一个院子,先住下来,在那边一边读书,一边等会试开考,也好提前适应适应京都的气候。”
这话说的在理,毕竟他们都是南方举子,京都则是在北方,每年会试都有不少水土不服的南方举子,提前适应也是应有之举。
但韩辑听罢却道:“何必去租院子住,我在京都还有套多余的宅子,你们到了之后就让老邓带你们过去,在那边住下来就行了,花什么冤枉钱。”
“那也太麻烦老师了。”沈伯文和邵哲都一致地推拒起来。
“这算什么麻烦?我又不会去帮你们搬家。”韩辑听到麻烦二字就哼了一声,看着两个弟子,训道:“跟你们老师还客气什么,咱们师徒之间是什么外人吗?不过是住几天罢了,又不是大事,还值得你们这么推辞?”
见老师说的不客气,明白是拒绝不了了,沈伯文和邵哲这才答应下来。
刚刚点好的菜陆陆续续地被端了上来,沈伯文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有几分耳熟的声音。
“沈兄?”
沈伯文应声回头,看到一张鹿鸣宴上曾见过的娃娃脸,不由拱手道:“好巧,原来是陶兄。”
陶正靖也拱手还礼。
沈伯文先向他介绍自己的老师和师兄,随后将他也介绍给了他们:“这位是乡试的亚元,陶正靖,陶兄。”
陶正靖听到他这个介绍词,忙道:“在沈兄面前,亚元还是别说了。”
“侥幸侥幸。”沈伯文摇头道。
韩辑听着他们的对话便笑了起来,出声相邀:“用过晚饭了吗,若是没用过,不如入席一起?”
他们师徒三人一起吃饭,自己同他们都不怎么熟,第一次见面就坐在一起吃饭也不合适。
陶正靖想了想,正打算开口婉拒,谁知他的肚子却不争气,发出了一声长鸣。
当即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在是也不能怪他,华田县离府城并不远,他早上出了门,便不打算在路上用午饭,想着一气儿到了客栈再用,可谁知路上出了点意外,耽误了不少时间,直到刚刚才到。
到了此时,已经饿了许久了。
见这娃娃脸的举子脸都红得要冒烟了,韩辑年纪大了,在他眼里,这还是个不大的孩子,能体谅他的尴尬,便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笑呵呵地又邀了一遍:“一块儿用吧,正好我们只有三个人,桌上也稍显冷清。”
陶正靖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但是想到只要自己不尴尬,就能装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便收拾了一下心情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沈伯文和邵哲自然不是那种以取笑旁人为乐的恶劣之人,见他入了席,便若无其事地聊起了新的话题,“陶兄来这儿住宿,想必也是准备上京赶考的?”
“是的。”陶正靖答完又道:“沈兄,我字梓林,你叫我梓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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