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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人,还有一种人是专门等在这儿,抄录名单的报喜人。
尤其是前五名,还有头名解元。
在看清解元的名字之后,报喜人立马窜出人群,带上自己的小弟们,一路吹吹打打地往万松书院走去。
一路上还高声喊着:
“贺杭州府兰溪县仲煜仲老爷,高中乡试头名解元!”
还没走到万松书院,半个府城的人都知道了此次乡试解元花落谁家。
不过万松书院派去的小厮跑的更快,还带来了其他榜上有名的学生们的消息。
“什么!我也中了?正榜六十?”
蒋沛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又是狂喜又是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中了?
随即便转过身,冲进正在围着仲煜道喜的人群,“仲兄!我中了!”
仲煜此时正笑着,闻言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便恭喜沛春了。”
蒋沛春嘿嘿一笑,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再继续往下说,等人群散去,都回到各自所住的房间中,他才面露感激地对仲煜道:“仲兄,你那日同我说的关于沈大人的猜测,说不定是对的。”
“那你要感谢的不是我,而是沈大人。”
仲煜笑了笑,此时他心中也不平静,苦读这么多年,终于取得了举人功名,拿到了明年入京参加春闱的资格,饶是他平日里看起来再稳重,现在也极为欣喜。
不过高兴过后,也有心思想别的事了。
比如,这位让他极为好奇的主考官——沈伯文沈大人。
仲煜的祖父便是万松书院的山长,他的大伯还在朝中为官,不难知道这位沈大人年轻有为,如今圣眷正隆,如若不然,按照他的资历,是轮不到来浙江省这样的科举大省做主考官的。
仲煜对他充满了好奇之心。
好在这份好奇,就在随之而来的鹿鸣宴上,被满足了。
……
沈伯文今年已经三十,入乡随俗,自然也留起了胡须,清隽不减,倒是更添了几分儒雅稳重。
与惠御史还有褚彦文,带着数位同考官们一并出息鹿鸣宴时,站在知府大人身侧,气度竟丝毫不落下风。
新举人们则由仲煜带头,先拜见主考官沈伯文,随后才是其他官员们。
拜见过后,沈伯文照例叫了前五名过来说话。
几位新举人们有的年少,有的年纪看起来比沈伯文还要大一些,但被叫到名字之后,皆是一脸激动的神色掩都掩不住,几步上前,便又一次恭敬行礼:“学生见过座师。”
沈伯文身为主考官,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此次所录取的举人们的座师。
这样能为自己建立人脉关系和提高人望的绝佳机会,也难怪翰林院上下都想要成为乡试的主考官或是副考官。
“无须多礼。”
沈伯文态度很温和,也没什么架子,将他们叫起,从第五名开始,一个一个说起话来。
第五名是个年纪不大的举子,沈伯文估摸着,也就二十三岁左右,此时正满脸的激动之色,同自己说起话来,声音都有几分发抖,语气中的仰慕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
“学生,学生先前有幸拜读过您的文章,给了学生极大的启发,尤其是那篇《劝学》……”
“除了文章,学生还临摹过您的瘦金体。”说到这儿,这个名叫薛允中的举子不好意思地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临了一年多,也只学到了几分皮毛……”
沈伯文听到这儿,心里已经明白过来,薛允中这般激动,应当不光是见到主考官,见到座师这个原因,看他这般真情实感,恐怕还是仰慕自己才学的人。
他笑了笑,温声道:“习字一事,并非一日之功,长久练下去,定然有所收获。”
“是!学生明白了!”他话音刚落,薛允中当即便连连点头,出声应下。
时间有限,沈伯文便转过头对身侧的唐阔道:“去取箱笼中的东西过来。”
唐阔一听这话,当即明白自家老爷说的是哪个箱笼里的东西,哎了一声,就告退出去。
没有让包括仲煜在内的剩下四位新举子们干等着的道理,薛允中往后退之后,沈伯文便与其他几人说起话来。
或是鼓励,或是夸奖,亦或是在文章上指点几句,将几个初出茅庐的举子们说得个个面上尽是激动之色,好半天都平复不下来。
无论是榜眼,还是翰林院编修,亦或是乡试主考官,无论沈伯文的哪个身份,都是这几个新举人们仰望的存在,并不是谁都像沈伯文当时那般,面对范学士也心态平稳的,对这几个人来说,当下得他几句点拨,原本就激动的眼神,更加激动了几分。
只觉得恨不得现在就去春闱考场上,考中进士之后,跟着座师一道,将满身才学都贡献给大周,到时做个好官,造福百姓。
待到唐阔终于把箱笼中的东西取回来时,沈伯文正在同最后一个,也就是此次乡试的解元,仲煜说话。
眼前的年轻人,斯文俊秀,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既有仰慕,也有好奇。
“学生拜见老师。”
仲煜语气中也有一丝激动,方才沈大人在为其他几位解惑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听了全程,对沈大人的才学佩服极了,三言两语的点拨,便能让人当即便醍醐灌顶,实在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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