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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点点头,过去把门打开了。
“流氓”这两个字,在这年代是一个严重的指控,跟二十一世纪随口骂人的词含义完全不一样,一旦被坐实了,被放到农场改造个十几年都是有的。
因此,一听到董思思这么说,陈继东和梁晓敏反应非常大,两人一起叫骂了起来:“什么流氓不流氓的,董思思,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
董思思朝仍躺在地上的陈国豪扬了扬下巴,轻飘飘地说:“那你问问你们的好儿子就是了,问他刚才是不是想爬屋顶,想偷看我家洗澡房。”
她故意把陈国豪偷看她和陈默亲热,往陈国豪想偷看她洗澡的方向引,但又没有直接说出来,只说是看澡房,这样别人一看她还是白天的衣服,就知道她还没洗澡,也就没被这小流氓偷看到。
在这年代,哪怕一个女人没有错,被看了身子就是原罪。流氓当然要被治,但被看了的女人也会被传得不堪,董思思自然也就留了一手。
陈国豪果然马上理直气壮地否认了:“我没有!”
他本来是想看她和陈默那啥的,可不是看她洗澡的,他这可不算撒谎!
梁晓敏现在可管不了这些,只想赶紧带儿子去看大夫,正要跟自家男人一起抱起儿子,陈默就拦住了他们。
梁晓敏气得肺都要炸了:“陈默!你什么意思,你弟现在腿断了,你还要拦着他看大夫治腿吗?”
陈默丝毫不为所动,一脸冷漠:“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走。”
董思思也凉凉地说:“就是,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那流氓儿子别想出这屋。流氓治什么腿儿?今天是我运气好发现得早,要是改天他腿治好了,去偷看其他姑娘洗澡,那可怎么办哪?还是瘸着的好。”
刚才陈继东一家三口一通乱嚎,声响大得很,陈默把门打开了,附近果然就有听到声音过来的,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还要等到晚上十二点过后,还不如过来看热闹呢!
梁晓敏眼见着人越来越多,计上心来——
董思思那臭丫头,说阿豪爬屋顶,有什么证据?不就是一个嘴巴张口就来?
既然是这样,正好,她干脆一口咬死是这臭丫头发骚,想勾引她儿子,她儿子清清白白的啥也没干,摔断腿那也是爬树摔的!
于是梁晓敏心下一横,冲董思思骂道:“好你个董思思,老娘我平时给你脸了,你还不要脸!我是在屋里听到猫叫了,嫌吵,让我儿子上树看看,要是有猫就把它赶跑!”
“你倒好,污蔑我儿子偷看你洗澡,我还没说你刚才见我儿子一个人,就来勾引我儿子呢!你这不要脸的狐——”
梁晓敏还没骂完,陈默脸色一沉,直接上前,高大的身形直接往前一怼,把梁晓敏显得跟侏儒似的:“伯娘!思思刚才在房里。”
四周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有不少甚至都走到院子里来了,从头听到了尾,也弄明白了两边在吵啥,这会儿一听到梁晓敏的话,有人就嘲笑了起来。
“梁晓敏,也就你拿自家儿子当个宝,也不看看他什么歪瓜裂枣,人董思思长得多漂亮啊,当初追她的小伙子都能绕大队几圈,你儿子算个屁!”
“就是,以前不是有个女知青也说陈国豪耍流氓?当时没人信,看来是真的嘛!”
“年纪轻轻就这么色,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哟!”
“嘿,什么爹养什么儿子咯,陈继东从前……啧啧啧!”
……
大家越说越多,有的连陈年老瓜都挖出来了,陈继东和梁晓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梁晓敏叉起腰,朝人群一顿乱骂:“你们别血口喷人!我儿子——”
“你儿子就是流氓。”董思思打断了她的话,“今天我看你儿子眼神不对劲,想起我们屋上头有个洞,以防万一,我就让陈默在上面抹了点生油,还有白树汁。”
她看到陈国豪脸上闪过一阵慌乱,又朝梁晓敏微微笑了笑:“你儿子鞋底要是有生油和白树汁,那就是爬过我们屋顶。”
四周一阵哗然,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趁大家还在震惊的时候,已经飞快地冲过去,一把脱掉陈国豪的鞋子,翻过鞋底一看,果然沾了半个鞋子的白树汁!
这热心群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举着鞋子,绕场跑了一圈,朝所有人展示了陈国豪的鞋底:“看哪,大家快看!陈国豪他娘才是撒谎的那个!陈国豪真的爬屋顶了!”
“我草,真的!这陈国豪就是畜生吧,自家嫂子都不放过!”
“幸好董思思提前防了一手,不然就要吃亏咯!”
“唉,那以前的邹知青,真是太冤了,白白投河了!”
“就是,不能放过这臭小子!”
这个季节白树汁难得,也没几个人能在这个时候弄得到,也就只有陈默那超乎常人的身手,才能从茫茫树林里找到能出树汁的。
因此,这鞋底一亮出来,先不管陈国豪爬屋顶是想干嘛,但爬屋顶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而且,要是他心里没鬼,刚才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没爬屋顶?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义愤填膺,陈国豪没想到自己鞋底居然沾了这么个东西,这回是真的害怕了,朝梁晓敏哭喊:“妈,我不要去改造农场!”
白树汁这一出,直接把梁晓敏夫妇打得措手不及,梁晓敏再一看董思思那表情,难怪这臭丫头从刚才起就在那儿笑,敢情是从一开始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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