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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天他回到家,看到殷二山在院子里的时候,他马上就冲过去一顿质问了,然后董思思刚好又跑出来说自己被吓到,他刚一瞪殷二山,那家伙就被吓跑了。
要是他当时知道殷二山原来是在钩引董思思,他绝对打得那臭流氓满地找牙!
陈默又心疼又内疚,又委屈又有点小小的气:“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男人身高体壮,这样俯身跪在她两侧时,整个人都笼在了董思思上边,她攀着他的肩膀,借力抬起身,他却仍是纹丝不动,即使这两年没再做什么粗活,他的体魄仍是极好的。
董思思仰起脸,揉了揉他的头,在他嘴角边啄了一下,又挠了挠他的下巴:“那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能时光倒退,那你说怎么办呢?”
陈默往下压了压,跟她额头抵着额头:“以后再有这种臭流氓,你要告诉我。”
董思思眉眼一弯:“现在谁还敢打你夫人主意呀?陈老板。”
陈默现在是真想揍殷二山一顿。他闷闷地说:“从前海沙公社里的人都说,殷二山是长得最俊最有前途的知青,姑娘们都喜欢偷偷看他。”
就是他这样少跟其他人来往的,也都听见过姑娘们的议论,一边用憧憬的表情说起殷二山,又用嫉妒的声音讨论着董春玲,因为殷二山和董春玲有婚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董思思竟然也跟着点评了起来,“正常,谁不喜欢看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呢?”
陈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口泛酸,又不想表现得自己像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偏偏还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那思思也喜欢看吗?”
“当然,”董思思看着男人一脸快要心碎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勾着他身侧翻了个身,跟他调了位置,坐在他上边,俯下叼着他的耳尖,“所以,陈老板给不给看?”
陈默:“……”
陈默猝不及防被撩了个正着,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一下子从谷底直冲云霄,两人老夫老妻了,他居然在这一刻感到脸皮发烫,又高兴又莫名有点害羞。
董思思见他不说话,逗得更起劲了:“你还没回答呢,给不给看,嗯?”
“给,”莹莹白兔卧心上,陈默喉咙发干,喉结在黑暗中上下滚了滚,“只给思思看。”
董思思奖励般地在他脸颊啄了啄,扯起薄毯盖着两人,纤纤细指往下探,握着他,他一下子就绷住了。
“陈老板真好,”她一边抚动,一边又衔着他的耳尖,小声地、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一样,“用力点,弄死我。”
陈默脑里那根紧绷的弦,吧嗒一下就断了,冲动铺天盖地而来,让他在反应过来之前,就翻身将人压了下去。
月朗星稀,海风猎猎,吹得树影婆娑,映在银沙上的影子交叠起伏,一时被拉着朝两边大张猛烈冲击,一时被折起轻摇,变化莫测。
天海一线,浪花哗啦啦地冲上岸,掩盖了破碎的声音,粗的,重的,轻的,急的,在寂静的夜里却又奇妙地融在一起。
仿佛一首夜曲,不过刚刚开始,而长夜还很长……
第30章
沙湾陶瓷厂的新厂长名叫洪立业, 转业前是一名连长,在战场上负了伤,身体状况不适合留在部队了, 于是换了个地方,继续为国家出力。
因为有县级的水湾陶瓷厂, 镇级的沙湾陶瓷厂就显得有点平平无奇,没什么名气。
在改开之前, 因为有国家任务派下来,什么都是按计划执行,所以问题还不明显。
现在改开之后,亏损问题日渐严重,洪立业接手后, 首要就是了解情况,其次是打算主动出击,力求打开销路, 提升销售额。
于是,对内,就有了发现旧年账目不清淅的疑点, 对外, 就找上了风头正盛的陈李记寻求合作, 希望陈李记的酒类产品能使用沙湾陶瓷厂的瓶子。
紧接着,他又了解到,陶瓷厂账目不清晰的另一个内情。
根据财务主管的解释,十几年前会计谢青枝挪用公款,后来厂里失火, 把账本都烧了, 她自己也在意外中丧命。
谢青枝留了遗书, 遗书里写了自己后悔挪用公款,要归还给集体,对不起家人和工友,唯有一死谢罪。
因为出了人命,派出所自然也到场了,但有遗书作证,经鉴定,笔迹确实是谢青枝的,所以当时就判定为谢青枝有自杀倾向,工厂账房意外起火,本来就不想活的谢青枝干脆就在那儿结束生命。
在那之后,因为账本都毁了,自然就需要重新做,又因为会计已经不在了,负责重新做帐本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财务主管和出纳头上。
在洪立业看来,重做的账本有很多不清晰的地方,财务主管则解释,毕竟从前不是他们直接负责的工作,只能清点当时厂里的财产,加上从出纳手里流过的钱,尽量复原,但肯定是没法一一列清楚。
财务主管又说,新帐本跟厂里的财产对得上,这就可以了。洪厂长,咱厂里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的,没事儿。
原本洪立业还只是怀疑,财务主管一说后半句,他心里就有数了:不是怕再次重做账本麻烦,却说什么有事没事——他一个新厂长能有什么事儿?只能是工厂“有事儿”了。
都说隔行如隔山,所以洪立业来接手之前,可是专门去拜访了同样差不多转业情况的战友,了解了一些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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