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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斌看着她的动作,神情有些恍惚,心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淌过。
似乎这土房又重新变成了一个家。
他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好。”
今天是大年初一,大队里有舞狮表演,两人吃过早餐后,也一起凑热闹去了。
村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互相说着吉利话,等舞狮表演开始后,将演员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陆斌小心地护着沈盈盈,免得她被其他人踩到。
场地中竖了一根铁质的高杆,杆上每隔一步左右的距离就有一块铁片突起,是方便舞狮人踩着攀杆。
铁杆顶端绑了一颗生菜,两个人一起装扮成狮子,一人舞头,一人舞尾,在锣鼓声中踩点做出各种动作,引得一阵阵喝彩。
沈盈盈正看得入神,跟着别人一起鼓掌,忽然旁边有人挤了过来,拍了拍陆斌的肩膀,声音吊儿郎当:“小斌哥,真稀奇,你也来看这个。”
她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跟陆斌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那人正搭着陆斌的肩膀,似乎跟陆斌很熟。
陆斌看了那人一眼,竟然也没推开他,就这样任他搭着:“你不也来了吗?”
那人笑嘻嘻地说:“我那是刚才看见你经过了,这才跟过来的。”
说着,他转过来,朝沈盈盈看了一眼,又问陆斌:“哥,趁着这几天有空,来我家喝酒呗?”
原著里没提到陆斌有什么老乡朋友,所以这人是谁啊?沈盈盈有点好奇,但出于礼貌,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别人看。
陆斌含糊地应了一声:“再说吧。”
那人眼神一亮,十分高兴,拍了拍陆斌胸口,连语气都兴奋了起来:“行,那兄弟我等你了。”
等到了陆斌的回话之后,那人很快就走了,看来果然就不是来看舞狮的,真的就专门过来找陆斌。
回去的路上,陆斌显然有点心不在焉,沈盈盈叫了他两声他都没听到。
她干脆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这话应该是她问他才对吧?沈盈盈歪了歪头,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陆斌说:“隔壁村的王铁。”
沈盈盈问:“你们很熟噢?”
陆斌否认:“不熟。”
沈盈盈:“……”
不熟还让人家勾肩搭背?
她说:“那你还去他家喝酒啊?”
陆斌脸色如常:“我不去,我只是那么一说,他之前找过我很多回了。”
那不是更奇怪吗?沈盈盈皱了皱眉:“那他找你干嘛?”
陆斌耸了耸肩:“他不是说了吗?喝酒,但是我不想喝。”
这听起来没什么破绽,但沈盈盈直觉这里面有什么,可大佬显然并不想让她知道,她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
周向国之前答应给沈盈盈买一辆单车,年初六的时候托人送到过来了,沈盈盈终于不用再向周文军借车,也引来了其他人羡慕的眼光。
年后生产队又开始出工了,沈盈盈也投身到赚工分的队伍中。
年前陆学农就安排她跟另一个姑娘一起喂牛,那姑娘叫陆红苗,小眼睛黑皮肤,话不多,但沈盈盈一看就知道是个好相处的妹子。
陆学农之前还特意跟陆红苗交代过,让她带着沈盈盈干活。第一天出工的时候,陆斌还不放心,千叮万嘱:“做不完的话别勉强,我过去帮你弄。”
陆红苗就在不远处等她,她有点不好意思,推着陆斌让他赶紧走:“不用的,我可以的,你看人家都在等着我呢!你快走。”
喂牛而已,她又不是扶风弱柳病秧子,怎么可能需要劳烦大佬!
陆斌哭笑不得,只得随她去了。
沈盈盈很快就跟陆红苗熟络起来,除了跟她学喂牛之外,还朝她打听了很多事情。
村民们除了生产队里的农活之外,在空余时间还要照看家里的自留地。这会儿刚好是春天的季节,沈盈盈在自己那小破屋的自留地种了番茄、青瓜等蔬菜。
番茄的生长期要四五个月,比普通的青菜长多了,所以陆家村里除了她,根本没人种这个,但她实在是太喜欢番茄了,特地腾了一小块地方专门种这个,每天悉心照料,恨不得给它的苗唱歌,让它快高长大。
然而,她把它们当宝贝养了四个多月,还没来得及等到番茄开花,暴雨让她的番茄遭了殃。
这种天气,别说种番茄,连生产队的正常农活都没法开展。
沈盈盈一边啃着红薯,一边朝陆斌抱怨:“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今年的雨比去年多。”陆斌脸上也有点忧色,“估计还要再下几天,你把重要的东西都收好,到时候水浸街再收拾就来不及了。”
沈盈盈随口应了一声,晚上回屋之后,把原来放在床底的手表拿了出来,随后放在梳妆柜里。
她又看了屋内一眼,其他东西都放得挺高的,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半夜里,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陆斌焦急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阿盈!阿盈!起来了!快开门!”
沈盈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外面村街上人声不断,火把的光从窗外透进来,映在眼前的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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