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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才,你每晚都叮铃桄榔的,不知到底在捯饬个什么东西?吵得我睡都睡不好,连做梦都是各种凶杀各种仇,我日子过得好苦啊……”白天兹嗡嗡嗡,晚上叮铃桄榔,步萌觉得自己没患上精神衰弱简直是个奇迹,言轻一定是上苍派来考验她底线的。
“什么叫捯饬?会不会用词,我那是在搞发明!”
“真的确定是在搞发明,不是在搞我吗?”
“你怎么对我这种态度啊,简直是骇人听闻。你都不想想我的命运是多么的坎坷,被雷劈而不死,宫里人人都叫我妖妃,这辈子我得宠的机会无限趋近于零——”
步萌一脸困相打断道:“第六十二遍。”
“什么?”
“从咱俩认识以来,你已经跟我说了六十二遍你凄惨的命运了,我都会背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你之所以搞东搞西,是想换个道儿逆袭一下,登上智商的最高峰,让皇上佩服你、赞赏你,让其他人都崇拜你、巴结你?”
“错!我现在已经在智商的最高峰了,你看不出来吗?你智商不怎么高啊,这都看不出来。”言妃流露出来的神情,就像恨不得给步萌灌上几壶励志野鸡汤,好把这个颓废不思进取的年轻人浇醒。
烟儿安慰言轻道:“言妃娘娘您也别太担忧,我家主子现下是脑子混沌,没想清楚,兴许明日就太阳从西边升起,她突然就爱上皇上愿意努力了呢。”
言轻冷笑一下:“那不能,就算明日洪水倒流,六月飞雪,她也不可能主动转性。脑子里有一片海的人,排水肯定得费点功夫。”
步萌:“……”
这糟心的日子看来一时半会儿是翻不了篇了。
为了躲避言轻的唠叨魔功,步萌还是选择出门溜达,她心想只要自己溜达的地方偏一点,偶遇皇上的几率就会小一点,她一边走,一边拈花拔草,最后折下一根粗枝在空气中乱抽,仿佛想抽掉自己的坏运气。刚快要接近某堵宫墙的时候,她就看见一个男人从墙上跳下。
她家的祖坟难道是被人尿了吗?怎么能这么倒霉?这么崎岖的散步路线,都能让她看见温楼。还有,作为一国之君,有门不入你翻墙,到底是什么奇葩的怪癖?
步萌翻了个白眼,准备趁着温楼没看过来时赶紧离开,没想到她刚转过身,背后就响起了打斗声。她迅速躲到树后偷看,心里一下子就舒服好多,哦呵呵呵,做皇帝的刚回宫就被刺客找上了,这倒霉劲儿完全胜过她了呀!
蒙面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手里挥舞着剑不停朝温楼的要害击去,温楼赤手空拳几个回合,眼看抵挡不能,就要受伤,步萌下意识就将手里的粗枝朝温楼的脑袋方向砸去。温楼一抬手就接住了粗枝,还和躲在树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步萌对了个眼。
步萌眨巴眨巴眼,仿佛想表示她不是要趁乱行凶,而是做好人好事的时候方向出现了小失误。温楼没在看她,和刺客继续过招,他挥舞粗枝的手骨节分明,指尖修剪的圆润整齐,看上去就像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主,可那身手却又不太像。步萌还在发散思维之际,侍卫长鲍屈终于带着手下赶来,救下了皇帝皇上,刺客眼看失势,收手开溜,鲍屈紧追不舍离去。
步萌也准备开溜,没想到接下来的情节真是峰回路转,转进沟里。
温楼对着保护他的侍卫们开口道:“方才刺客的同伙还朝朕丢暗器,应该没走远,你们找到她。”
“暗器?!”
年轻的锦衣卫小伙们都神色紧张地满地找暗器,还有的用眼神不断打量温楼,想看他有没有被暗器所伤。接下来,温楼不紧不徐地把手上的粗枝举起来:“就是这个。”
所有人额上都出现了黑线,皇上,这暗器着实好“暗”啊。
树后的步萌此时心灵一阵巨颤,比被一百个刺客揪出头发甩上天还要惨一点。喂!什么狗皇帝!你的关注点根本不对好吗?!抓刺客要紧,你寻我做什么?还有那哪里是暗器,明明是救命神器好吗?要死要死!这点子背到实在无法解释!
步萌只能冲出去解释:“皇上你怎么能把救人的恩公当成刺客同党呢,这样不谨慎的言论会让我很不高兴的好吗?!”
温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然后道:“朕为什么要让你高兴?”
步萌:“……”
说得也对,他俩的关系还真是“看到你不高兴我就会很高兴”的关系,但是这样明晃晃赤裸裸地讲出来,也怪不给人留面子的。
侍卫们也不懂现在是要怎么办,有个不怕死的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来提问:“皇上,您是不是因为刺客的事情心情不佳?”
步萌心想,这简直是一句废话。可没想到温楼却摇摇头道:“刺客虽可恨,但不至于久萦于怀,朕找对地方撒气就好了。”接着,温楼就用树枝顶推着步萌向前走,“爱妃出现得正是时候,跟朕来长极殿吧。”
喂等等!她什么时候同意要做他的撒气包来着?
君要你死,你不得不死,更何况君没让你死,只是让你累个半死,步萌在温楼的指挥下,一个人打扫了整个长极殿。她愤愤不平地抱怨:“我是妃子,你就不能换另一种办法整我吗?比如让我数钱数到手抽筋,吃东西吃到涨肚皮,再不济你可以让我抄经啊,边抄边为你祈福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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