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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摇着头,却见秀金蝉脚下一转,走了另一条路。
秀金蝉没有说为什么要走这边,但七夕看着秀金蝉原本要走的地方,那是有阶梯的上行路线,而现在的则是穿过小湖的平坦桥面。
平地走一走,虽然时间可能会长些,但不会累到人。
七夕望着秀金蝉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有着难以亲近气氛的男性,现在倒是也没有那么难懂了。
“这是蜻蜓。”
秀金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落在湖中荷花上,正缓缓舞动着翅膀的小蜻蜓。
“……我当然认识。”
七夕心想,这是小学生郊游吗?待会就要开始介绍这是鲤鱼,那是小荷花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秀金蝉?
秀金蝉则像是弯起了唇角,只是神情仍是有些清冷。
“我还以为你还在发呆。”
秀金蝉停下脚步,等待着七夕走上来。
“我没发呆,只是到处看一看,上次来没有见过这里。”七夕说道。
“因为这里除了家人,也很少有人能来。”
秀金蝉走在七夕身侧,注意着七夕的步速。
在七夕看来,楚家算是现代家庭,不管是装修也好,那里边居住的人也好,都很贴近社会。
但是他们的穿着却贴近旧时代。
长衫,旗袍,披肩,活像老电影里的人。
而秀家明明修建得这样古色古香,但秀金蝉每次出现时,不是时兴的休闲装,就是西装,今天还穿了T恤牛仔裤,一整个完全贴近现代社会,毫无包袱的模样。
秀金蝉察觉到七夕打量的目光,低头看了七夕一眼,没有出声,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像是在问“我怎么了”?
“秀金蝉先生的T恤很白。”
七夕随意找了个话题,可是一说到T恤,她的视线就正好对上了秀金蝉脖子以下,腰部往上的位置。
嗯……穿T恤的话,看起来好像更显眼了。
谢谢招待。
只是七夕不能一直直勾勾地盯着看,不然就太明显了。
可七夕抬起头时,正好与秀金蝉对视。
……他像是早就发现了。
不过秀金蝉没说什么,依然往前走,只是走到中途,一尾锦鲤自湖中跳起来时,秀金蝉像是有些想要探究,又像是纯粹开玩笑般说。
“你很喜欢看胸吗?”
七夕:!!!我不是,我没有!我刚才什么也没做!秀金蝉啊秀金蝉,你对妙龄女性说出这种话来,不觉得很崩人设吗!
眼见七夕瞳孔地震,秀金蝉就像是阐述事实一样说道。
“你在荒岛上也这样。每个人都有喜好,这不是什么问题。”
七夕觉着秀金蝉想陷害她:“荒岛上什么时候我这么看了?我根本不记得!”
秀金蝉则转过头,像是早就料到了七夕会这么说。
“原来你不记得了。”
这话说得七夕越发像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只是不等七夕说话,秀金蝉就停下了脚步。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处白色房屋,侧头对七夕道。
“路上说说话,很快就到了。”
七夕听着这话,显然……刚才秀金蝉只是在找话题闲聊吗?
确实,随便说说话,不知不觉间就到达了目的地,也不觉得累。
“原来你刚才都是在开玩笑么?”七夕挑眉,“说得怪真的。”
秀金蝉抬脚走到雕刻室大门前,将自己的手放入雕刻室门口的石狮子嘴里验证掌纹。
“那些倒是真的,天奇一直说我不会开玩笑。”
好在不等七夕再次瞳孔地震,雕刻室的大门就缓缓打开,秀金蝉回过头来,请七夕进去。
秀金蝉的雕刻室也不是七夕幻想中的那种古代手艺人的密室。
这里的天顶和墙上都由大片厚重的玻璃制成,天光肆无忌惮地铺满了这间雕刻室的每个角落。
雕刻室里也是纯白的,一些不知是玉石还是箱子一类的东西被铺上了白布,堆叠在墙边。
雕刻室正中放着两张大桌子,桌子上放满了各色雕刻工具,仪器,灯具,但看起来并不凌乱。
七夕一抬眼就看到了放在左边那张桌上的药师如来。
佛祖端坐莲花之上,手指,衣衫,背后日轮,慈悲垂眸之相,几如真物。
但七夕知道那是被人巧手雕成,实在精美绝伦到了极致。
一般人进门时,大约都会瞩目那尊药师如来,七夕“原本”也是为了那尊药师如来而来。
只是她的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到了右边的那张桌子上。
那边的桌上摆放着一尊还未完成的玉像。
长发柔顺,鼻子小巧高挺,嘴唇小小一点,看起来秀气又漂亮,只是在往上却没有雕刻眼睛。
不是七夕过于自恋,而是这尊玉像实在有些像她。
总是挺直的脊背,微微低头,像是在看着地面,水面。
总之是不会分一点注意力给旁人的。
秀金蝉开口道:“这就是我之前提过,想要你的照片雕刻的玉像。但是即使拿到了照片,我想也雕刻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一尊玉像要完全像一个真人,而不是想象中的神佛,实在有些难度。”
秀金蝉并不介意被人知晓自己的失败,但七夕却缓缓走过去,站在那尊玉像前静静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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