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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根点头,定下心来。
过了十点,酸枣林上的老乌鸦都不叫了,姜四和树根儿裹着衣裳打了个盹儿,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哥俩一下子精神起来,过了几秒钟,就出现两个鬼祟的身影儿。
姜四定睛一瞧,呵,男的那个看不真切,可是女的那个,不就是崔朝霞?
树根儿也看见了,手一下子攥了起来。
“阿阳哥哥。”
“霞霞。”
“我好想你啊,咱们的孩子也想你。”
“真是我的好儿子。”
“我也想你,一整天都在想,想的心都醉了。”
也不知道那个武阳悄声说了什么,崔朝霞娇嗔一笑,用小拳拳打他,”你可真坏。”
“坏你还不是喜欢。”
一对狗男女打情骂俏,没一会儿就搂在了一块了,传出啧啧亲吻的声音。
不幸目睹一切的姜四:“.........”
老子的眼睛脏了啊啊啊!!!
树根儿双目赤红,一口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当下也不忍了,从树后头跳了出来,攥着拳头就跳了过去。
这个臭小子。
姜四赶紧扯开嗓子喊,“抓贼了,抓贼了,有贼偷村里的肥猪了!”
这家伙一边喊一边跟在树根儿后面,撒丫子一块儿冲着狗男女奔了过去,摁着人狂揍。
正在偷亲的武阳崔朝霞:“!!!”
年关在即,村里养的几头肥猪就成了全村人的重点保护对象。
去年隔壁生产队就有人去偷村里的猪出去卖。
大溪山生产队特意安排了村干部带着人在村里巡逻。
这不,今个儿是姜大领着村民在村里转。
四野一片漆黑,姜大几个在村里差不多转了一遭儿了,正准备打道回府了,结果就听见有人嚷嚷,抓贼有人偷猪。
偷猪?!!
姜大脸色一沉,后面的张会计打着手电筒过来,“大队长,偷猪贼往知青点那边跑了!”
“过去看看。”
“走!”
知青点这边儿,原本睡的呼呼的知青们早就让姜四的大嗓门还有武阳和崔朝霞的惨叫声给吵醒了。
刚开始知青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还以为出大事儿,披上衣裳扛着家伙儿就出来了。
结果,手电筒一照,一群人就傻眼了。
这攥着拳头揍人的不是大队长的弟弟和村里的树根儿嘛?
至于这个被揍的嗷嗷惨叫,在地上打滚儿的........猪头,好像是武阳?
还有崔朝霞这是咋啦?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还打哆嗦呢。
“小四,你个兔崽子干啥呢?”
姜大带着人奔过来,一看是自家弟弟在揍人,当下就过来拉人。
亲哥来了,姜四忙里偷闲又踹了武阳一脚,这才义正严辞道,“大队长,这俩人在村里乱搞男女关系,还想偷咱们大队里的猪去卖!”
“啥?乱搞男女关系?”
“就是,崔朝霞不是跟树根儿处对象?”
树根儿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是我蠢,差点儿又让她给骗了!”
大家伙儿恍然大悟。
正好,树根儿的老娘和两个嫂子听了信儿赶了过来,一听这话,当下变了脸上去打了崔朝霞一巴掌,对着她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小娼妇,你这是要给我们老王家泼脏水啊!”
“你这个破鞋,打死你!”
树根儿二嫂直接叉着腰在旁边附和着:“看你这狐媚样就知道你不是好的,娘,咱们把她抓起来,送到公安局去,让她吃牢饭!”
崔朝霞一听要去公安局,整个人都发抖,尖叫道,“我不去公安局,我是被强迫的,都,都是武阳强迫我的.......”
树根儿二嫂直接呸了一口,“放屁,你个狐媚子当我们是傻子呢!”
众人也用鄙夷的眼神儿看着崔朝霞和武阳。
姜大挥了挥手,“行了,先把人带到大队去,明个儿把事儿报到公社去,这事儿太大了,咱们队里管不了。”
外头天这么冷,大家伙第二天还要干活,也都散去了。
第二天,姜大和老支书就带着村干部和一对狗男女去了公社。
不多时,崔朝霞和武阳的事情就搞清楚了。
谁也不知道,这武阳一点也不简单,他不是上海人,也不是来下乡的知青,而是敌党安插在革命群众里的一名特务。
不过,这个武阳也是个不上墙的,玩女人玩出了火,把自己烧没了,还牵出了身后的一串人。
上头把事情瞒了下去,对外只说,武阳乱搞男女关系,又企图破坏革命群众的财产,送到农场劳改去了。
实际上是被关进了特殊监狱。
还有崔朝霞,她是真把自己作进新疆农场劳改去了。
至于姜四,这家伙儿误打误撞,抓住了武阳这个潜伏在革命群众里的特务,立了大功,公社奖励了三十块钱和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钢笔。
树根儿爹娘也送了好些菜啊山货啊,到老姜家感谢姜四。
姜四乐得要上天,颠颠儿把三十块奖金孝敬老娘。
沈荷就笑,“行,娘给收着,以后给你娶媳妇。”
姜四就嘿嘿笑。
……
数九寒天,滴水成冰。
大溪山这个小山坳里冷风嗖嗖的,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村子里也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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