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狗腿的凑到马车跟前：“好消息！”
    “闹起来的，正是如今李家族长李永义的儿子李大鹏！”
    “听说是也来抢购香露，可是买到手了却又对香味不满意，几个人推搡之下，竟然将香露打碎了。”
    “这会儿正在谈赔偿的事呢。”
    不得不说京城纨绔的名号也不是白得的，李永旭在别的方面可能不行，但在京城的街头打探点消息，那还真是手到擒来。
    他刚才挤进人群也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再出来不仅将事情打探得清清楚楚还沾了一帕子大食香露的香味儿回来。
    “他为什么会需要买香露？而且还特别挑剔。”江婉细嗅着大食的香露满脸疑惑。
    从李永旭那里得到的消息，李家自从被查抄之后，家底损失极大，应该已算不上有钱了，显然不适合李大鹏去抢购香露这种奢侈品。
    而且不出江婉所料，大食的这种香露就是蔷薇水，不仅芬芳浓郁，而且历久不灭。
    这种蔷薇水放在没有酒精制不出香水的大虞朝已是相当难得，为何还不满。
    “还能为什么？宫里娘娘要的呗。”
    江婉的疑惑到李永旭这里根本不是问题。
    闻言，江婉也了然的点了点头。
    之前她已经向李永旭打听过，宫里娘娘与李家的关系虽然若即若离，但大家仍然是互帮互助的关系。
    就比如此次的军粮贪腐案，哪怕李永斐已经坐实了幕后推手的罪行，也只牵连了嫡房一脉，李家依旧门楣不倒。
    虽然有李永谦周旋的结果但这其中与李家是宫里娘娘的娘家也不无关系。
    江婉皱着的眉头，很快舒展。
    “你们俩有没有兴趣去做一场戏呀？”她回头冲马车里的人笑脸盈盈。
    她们现在乘坐的都是租赁的马车。所有女眷全在这车上了，江婉这话是对罗霁月和崔婆子的儿媳妇说的。
    “我可以吗？”罗霁月当即两眼放光。
    以前在望江楼的时候，得知所有的规章制度都是由江婉制定的，她对这个东家本就充满好奇。
    只是一直没有与她共事的机会。
    如今才踏上京城的地界，江婉这话让她感觉有被天降的馅饼砸中的惊喜。
    崔婆子的儿媳妇郭氏也不是个胆小怕事的，早就跟着她的婆婆见过世面了。
    一听江婉的提议，两个人都目带惊喜，跃跃欲试。
    刘虎和李永旭根本不知道江婉想干啥，只是一扭头的功夫，便看到罗霁月带着郭氏婷婷袅袅的下了马车。
    举手投足俨然一对主仆。
    “刘虎，你去护上一护。”江婉吩咐道。
    罗霁月本就是大家小姐，带了幕篱不见面容只露出窈窕的身段，手里精美的帕子绞着青葱似的手，一路走过，留下一路幽香。
    “让让，让让！”里面闹了矛盾，销售自然暂停，不少人为防波及都退开了不少。
    在刘虎的带领下，罗霁月和郭氏很轻松的就来到了里面。
    一瓶残破的香露已经洒落到地上，李大鹏正被一个高鼻子的大食侍卫一把揪住衣领。
    用不熟练的大虞话嚷着让他赔钱。
    “就这么一个破香露，你还想讹我三百两银子？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弄摔的？”
    其实在绝对的身高面前，李大鹏一早就畏惧了。
    只不过三百两的高额赔偿已是他全部的家当，由不得他不死鸭子嘴硬。
    只想仗着京城是自己人的主场，想让这帮蛮夷知情识趣主动息事宁人。
    第448章 跟踪
    “香露向来就是这个味儿，既然嫌人家的货破，那你别抢着买呀，要赔赶紧赔，大家伙都还等着买呢！”
    “就是就是，刚才大家伙可都看得真真儿的，刚才那瓶香露就是你自己没接稳给摔了……”
    可惜李大鹏的主意打得虽好，可奈何队友不给力，周遭都是反对他的人，“你们咋还帮着蛮夷呢？”
    “自然是谁有理帮谁，我说你们李家是不是赔不起呀？”
    当人群中有人将针对他的矛头上升到攻击李家时，李大鹏那张耍赖的脸再也绷不住了。
    “不就是三百两吗？赔就赔！”虽然肉疼万般不舍，但还是将手里唯一的那一张三百两的银票拍了出去。
    “爷是买不起吗？爷就是瞧不上，什么破那玩意儿！”
    他最后放的这句狠话已经没人理会了。
    那大食的侍卫收了银票，立即将他的衣领松开，一群人嚷嚷着继续购买香露去了，李大鹏立即被蜂拥的人挤出了队伍。
    “咦，这香露也确实不怎么样嘛！”
    就在李大鹏心灰意冷时，突然一声清亮婉转的女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味儿是有些冲了。”
    这声音传入李大鹏的耳中，犹如觅到了知音，立马回望过去。
    就见人群中，一个身形窈窕的大家闺秀在婢女和家丁的搀扶下，望着大食侍卫面前的香露嫌弃的挥了挥帕子。
    “就是就是，这位小姐是识货之人。”
    李大鹏忙挤了过去。
    本来排着队等抢购的人还想反驳几句，可随着那小姐帕子的挥动，一股奇异的淡雅甜香随即弥漫开来。
    虽然一时无法品评高下，但实打实却是另外一种香味。
    李大鹏得意扬扬，本来想就此扳回一局，挽回自己的颜面，但转头便见那主仆几人已经扭头离开，他不得不从人群中又挤了出来。
    “喂，小姐，小姐留步！”
    等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追出来时，就见那主仆几人已经正准备登车离去了，当真是瞧那大食的香露不上。
    “小姐，烦请告知你用的是什么香露啊？”
    “去去，哪里来的登徒子！我家夫人小姐才回京城就缠上来了？”
    李大鹏还没近前便被人家的家丁给拦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姐带着丫鬟上车远去。
    李大鹏懊恼得连连抚额。
    刚才自己一激动，的确问错话了。
    本想求人家告知一个买处，却问成了人家用什么香露，这问题问得确实轻浮。
    “跟上那辆马车。”
    可他不能任由这到手的线索又断掉，急急寻到自家的马车后，让车夫紧紧跟随。
    宫里娘娘的话已经传出来好些日子了，可他们全家人寻遍京城硬是没有头绪，都快愁死了！
    马车上，罗霁月偷偷的将车窗帘推开一条缝，见到后面跟随而来的那辆马车，激动不已。
    “东家，那人当真跟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江婉也向后瞄了一眼，只是神情要淡定很多，“让他跟。”
    只是这一跟，就跟到了李家在京城的新宅，不过倒也没有再做出出格的举动。
    进了院子之后，无论是罗霁月还是郭氏，对跟踪的李大鹏全然失去了兴趣，一心扑在了探查新宅上。
    她们全然不知，刚才下车随意转了那么一圈，会在京城掀起怎样的风浪。
    “少爷，咱们还跟吗？”
    门外已经失去了跟踪对象的车夫茫然的问道。
    “人家都进宅了，咱们还怎么跟？”马车里李大鹏很没好气，“这是升平坊？具体进的是哪家你记住了没有？”
    “是升平坊，小的记住了。”车夫忙不迭的点头。
    “这家住的是什么人，你有印象吗？”李大鹏揭开车帘瞧了又瞧，却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怪不得他，李家嫡房还没倒台之前，他不过就是自家铺子里的一个小伙计，成天只讲吃喝玩乐的好事还轮不到他的头上。
    升平坊这里他根本就没有来过。
    “这……小人也不知。”马车夫同样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李家以前的仆从都被遣散了，他们也全都是新请的，对这里也不熟。
    “那回吧！”李大鹏摔下车帘虽然不满，可却也无能为力。
    今日他已经得罪了人家，还没摸清人家的底细，自然不敢贸然拜访，这事还是回去商量父亲之后再做定夺吧。
    最主要他手里也没银子了。
    李大鹏突然叹了口气。
    要什么没什么，李家的族长之子做到他这个份上算是够窝囊的了。
    万国馆驿的这一出，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回到新家之后，江婉根本无心再细想。
    接下来的两日，全家人都忙着收拾。
    直到第三天她才抽出空来，给尚且留在京城的沈夫人、大将军府分别送了一个拜帖。
    可惜从大将军府传回来的消息，李延平仍旧未能换防回京，倒是沈夫人的反应十分热烈。
    接到帖子的当日就带了沈茹前来拜访。
    “江妹子，年前也没听你透个话，怎么说来京城就来了呢？也不早点给我捎个信，好，去码头接你呀！”
    分别数月，再见面沈夫人也并没有与她生疏。
    “翠儿没来吗？”倒是沈茹看遍了在场的人一脸失落。
    “我这回是过来提前打点，若是他二哥这次乡试顺利，入冬之前他们就全都上京来了，你也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