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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闲聊片刻,吃了些精致的茶点。
眼见着顾寒崧和余不夜的话题又要朝高大上去,顾烟杪难以插话,想到哥哥过几日就要启程回京城,便决定去街上逛逛,给他买点东西。
她出雅间的时候,回头看到玄烛跟个电灯泡似的横在他们中间,实在过于碍眼,便朝他勾勾手指:“玄烛,出来,我们去买好吃的。”
玄烛:“……”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跟喊狗子似的。
他一本正经道:“我与世子年岁相仿,按礼你该喊我一声哥哥。”
顾烟杪扭头就走,小屁孩还想占她便宜,不可能的。
反正余不夜对顾寒崧可能也无意,有个电灯泡在这发光也挺好的。
结果她刚走两步,发现电灯泡跟出来了。
虽然板着脸,看着心情不佳,却还是亦步亦趋地缀在顾烟杪后面,显然是不放心她独自出门。
顾烟杪站定,高深莫测地看向玄烛。
他的眼神却在往别处瞟,看天看地看热闹的街景,就是不看她。
微风撩起他的高马尾与黑色的衣摆,猎猎而动,却好似扫在她心上似的,细细痒痒。
少年不自在地摸摸鼻尖,视线与她相触后慌忙转开,有些心虚似的。
顾烟杪看他别扭得很,心底却笑开,便也不想逗他了。
想他这会儿还只是个少年郎,就算看着清清冷冷,性子也还算好相处,未来成了不怒自威的大将军后,便是想接近也难了。
毕竟他可刚正得连原女主的面子都不给,主角光环在他面前一无是处。
她忽然好奇心起,三两步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偏头问道:“你为何今年会来南川府过年?”
镇南王瞎扯的理由太假了。
玄烛等了半天,终于等到顾烟杪主动开口说话,这才抿了抿唇,游移的目光终于锁定在她脸上,但心里那股劲儿还没过去,好半天才闷闷地说:
“上次见不得太子欺辱世子,出手帮了一把。我担心为其招祸,想着有我一路同行,太子怕是会有所顾忌,怎知……”
怎知太子无所顾忌。
顾烟杪心里又给太子记上一笔,恶狠狠地想,以后一定要连本带利让他还回来!
今日赚了不少银子,打了稳固的基础,顾烟杪买东西也放开手脚,花了大价钱。
主要是她实在怜惜哥哥,一想到他又要回到那龙潭虎穴,就恨不得直接杀去京城。
玄烛跟在她后面,看她风风火火地购物,着实长了见识。
在京城时,他不喜人多,从来都是想要什么,便吩咐仆从去买。
有时跟着父兄在军中,也没条件挑挑拣拣,着实是没见过这种精挑细选还能扫荡的阵仗。
顾烟杪怕玄烛跟着无聊,抽空就会买好吃的给他——大半个月的市场调研可不是白做的——比如刚出锅的红糖糍粑与爽口的柠檬水,以及香味四溢的酸辣粉,让他也不至于没事做。
玄烛有些迟疑,但还是接受了。虽然从不吃街边小食,但尝尝应该也可以。
毕竟她投喂的食物,好像都还不错。
未来的大将军就这样被顾烟杪带偏了,但现在的他们还毫无所觉。
此时两人对彼此都有种谜一样的纵容。
毕竟年岁差摆在这里,对方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弟弟/妹妹呢。
第十章
虽然从认识至今,不过半月有余,顾烟杪与玄烛之间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
细想也能觉察原因。
顾寒崧作为镇南王世子,却常年困在京城,三年方可归家一次,过完年就得回去,必然要在有限的时间内与父王了解交流政务军务,制定接下来的计划,避免一朝翻车全家丧命。
毕竟,镇南王一系在魏安帝的打压下,实是如履薄冰。
但他们的谈话从不让顾烟杪知晓,只因她年龄尚幼,实在不好让她掺和进来,若是真有大难,或许她也能因不知者无罪而保留一条小命。
不过顾烟杪心态很好,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让父兄接受她的霹雳想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者,浮生记刚开业不久,她也忙得很,每日都要去店里看看。
每次出门,不管玄烛愿不愿意,顾烟杪都会带上他,强行尽地主之谊。
顾寒崧若没有公务,得闲也会与一起,但更多时候,还是他们两个人同进同出。
孤男寡女,却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因为顾烟杪看上去还是个小豆丁的样子,虽然长得瓷娃娃似的,杏目桃腮,娇嫩甜美得像是早春刚绽放的关山樱。
但好似更能激发人的母爱,而非男子的爱慕之情。
而玄烛,就更不必说。
浑身散发着“让老子独美”的寒冷气息,除了顾烟杪对他依然热情似火,王府里的仆从们都不太敢跟他搭话。
在浮生记的三楼,顾烟杪特地给自己留了一间雅间作为办公室。
她在书案前忙着看账写策划的时候,玄烛便会悠然自得地从书架上选一本感兴趣的书,一边自斟自酌,一边翻书,有时还会记录笔记。
他写一手端正的楷书,很能沉得下心,一笔一划稳稳当当。
不像顾烟杪,写急了的时候,簪花小楷也能舞成飞白。
间隙时,顾烟杪抬头看不远处笔直坐在案前垂眸看书的玄烛,冬日寂静的阳光穿过雕花漏窗斜斜地照射进来,在他的侧脸上落下明亮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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