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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这一切最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卡塞尔。
是卡塞尔说,他想要打破世界既定的规则,建立一个不被允许存在却仍然能够存在的王国。
也是卡塞尔说,他想要拥有沈棠,哪怕她不爱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曾经的他以为,卡塞尔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去达成他的目标。
可到头来,他不仅没有达成他的目标,甚至因为一个女人把一切都搭进去,还差点连命都没了。
所以他不得不亲自插手这些事。
可惜,这一切最后还是毁在了同一个女人身上。
生产基地大楼被入侵前,他就已经知道这里被包围了,也早就安排好了直升机要让卡塞尔离开。
可卡塞尔不仅不走,还告诉他,他累了,他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想起卡塞尔和他说想放弃这一切时的颓丧模样,凯瑟就觉得心底的怒意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滋长。
沈棠沉默了下来,怎么都没想到最后这一切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
宴君尧抬手揽住她的肩,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她,这些都不能怪她。
坏人总有一千种一万种的说辞,将他们自己所做的错事强行归咎到旁人身上,可实际上并没有人强迫他们这么去做。
凯瑟?耶尔利透过摄像头看见几乎贴身站着的宴君尧和沈棠,再一次为亲弟弟感到不值得,继而提出了他最后的要求:“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宴君尧,和我弟弟在一起。否则这里的毒气会让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只要沈棠现在做出“正确”的决定,这里,包括外面所有的人都能够安然无恙。
他自认为,这样的要求再简单不过了。
按理来说,沈棠不应该拒绝他。
可话音才落下两秒钟,他就听见了沈棠掷地有声坚定不移的拒绝——
“不可能。”
她不可能离开宴君尧,更不可能和卡塞尔在一起。
她也和卡塞尔说过,他们永远不可能。
如果凯瑟拥有的是正常人的思维,他就该清楚,任何人都不可能对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产生感情,更不用说还要每天待在一起。
可惜他已经失了智,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和判断能力。
他不会将这些纳入他的考虑范围。
沈棠或许能够理解他那颗爱护亲人的心。但她无法认同他因为爱护亲人而做出的这些称得上毫无道德底线的事情。
制度贩毒,威逼胁迫,绑架囚禁,甚至为此制造生化毒气。
每一件,都将律法和道德踩在脚底下践踏。
凯瑟似乎被激怒,阴沉的声音如同索命的阎罗,“你最好想清楚,这里的人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掌握在你……”
沈棠打断他的话,“我很清楚,你可以不用再说废话了。”
她清楚的知道,一味的妥协毫无意义。
她更清楚,这里的一切除了卡塞尔之外,都对凯瑟没有意义。
他们之间的谈判是不对等的。
沈棠在赌,赌这里储存的毒气根本不足以将所有人至于死地。
同时她也在等,等那个足以和凯瑟谈判的筹码出现。
揽着她的宴君尧突然侧过头,在沈棠耳边低语了两句什么。
沈棠眼眸眨了眨,挑起眉,紧绷的神色有了一丝松懈。
“他们来了?”
宴君尧应了一声。
沈棠旋即让他告诉正在朝这里而来的其他人,让他们各自带好防毒面具。
凯瑟透过摄像头看见他们窃窃私语的模样,眯了眯眼有些疑心,操纵着眼前的电脑切入地下通道的摄像画面。
在看到卡塞尔被押着下楼时,他猛地一拳砸在了手边的桌上。
“嘭”地一声,清晰地在密室内响起。
沈棠再度抬头看向头顶的摄像头,露出了一抹冷笑。
谈判的筹码来了。
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凯瑟几度想要直接将密室内储存的毒气罐全都打开。
可一想起被抓的卡塞尔,他又强忍下了冲动。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卡塞尔死里逃生,他要让卡塞尔活着,生活在阳光下。
毒气一旦释放就是死路一条,不是死在这里,就是被判处死刑。
无论哪一条,都不是他的活路。
但卡塞尔不一样。
以他目前的轻度罪状,只要辩护律师辩护到位,最多是几年监禁,还能申请减刑和提前刑满释放。
他不至于死。
凯瑟不想让他死在这里。
但他不喜欢这种被威胁的滋味。
他威胁别人可以,别人威胁他,不行。
阴暗的监控室里,凯瑟整个人陷在阴影中,鬼影一般可怕。
被宴北炽和沈逍联手抓住的卡塞尔,在他们僵持的沉默中被带到了这里。
看见沈棠,卡塞尔的目光有了起伏。
可在看见她身边的宴君尧后,他眼里的光又骤然熄灭。
沈棠扫了他一眼,看向只有脸上挂了点彩宴北炽和沈逍,松了口气。
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视线重新抬起,“凯瑟,你应该不想让他死在这里。”
“你很清楚,这一切总要有人承担责任,不是你,就是他。”
“你释放毒气,第一个死在这里的就是他,跟我们回去自首,他不会判的比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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