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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公子眼神中带着不以为意。
裴公子看向棠鲤。
“我只是不忍美人受伤。”
“你信不信,你再看一眼,眼珠子就没了?”
“兄台你还真是残忍。”他眨巴着眼睛,端得几分风流,“我这双漂亮的眼睛,兄台忍心吗?”
卫擎突然朝着裴公子出手,裴公子伸出手格挡,两个人都没离开座位,唯有手过招。
两人出招极为凌厉,掌风阵阵。
几招过后,卫擎占了优势。
裴公子意识到对方的厉害,主动认输:“我不看了。”
卫擎这才收回了手。
棠鲤没说话,就看着二人。
她相公带她来这里,又答应裴公子上楼喝茶,必定有他的目的。
她只需要等。
裴公子继续问道:“二位不是兰溪人吧?否则二位生得这般好看,裴某一定知道。”
“我们从京城来。”
“京城?”裴公子惊讶。
卫擎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递给裴公子。
裴公子看着那玉佩,接过,眸色如常。
看了两眼,突然意识到什么,眸色微微变了,拿那玉佩的动作,都小心翼翼了几分。
他仔细辨认着那玉佩,再看向卫擎,周身风流敛去,带上恭敬:“您……”
“我想见裴将军。”卫擎径直道。
裴公子起身:“您稍等。”
“这玉佩……”
“你拿去给裴将军看。”
“是。”
他拿着玉佩,便出门去了。
棠鲤看着卫擎:“相公,我们此番来凉州,要寻的就是这位裴将军?”
“对,裴将军是我外公旧部。”卫擎道。
当年,萧家人和萧家旧部全都死了,小舅带着他从官兵的追杀下活了下来。
后来,他小舅告诉他,有个人可能还活着。
并且亲历了那场凉州之战。
便是这位裴将军。
卫擎调查数年,终于查到了裴将军所在。
他本来以为他会隐居深山,却不曾想,他立于凉州最繁华之地,开了个赌场。
……
紧闭的房间中。
一头发半白的中年男子喝着酒。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军营之中,兄弟们都坐在一起,喝着酒。
“明天就是最后一战了,来喝!”
“兄弟们好好打,把大齐那些孙子打得屁滚尿流,滚回他们的许都去!”
“哈哈哈,这一场打完就可以回去了,我夫人上个月刚给我添了个大胖儿子呢!”
“好了,别喝了,待赢了回京,我请你们喝个够!”
“萧将军,说话可得算数,我们都记下了,哈哈哈哈。”
画面一转。
满地尸体,血流成河,满目疮痍。
一起喝酒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人,脸上满是颓败和绝望。
怎么就败了呢?
明明是那么有利的局势。
画面再次转。
活下来的兄弟们,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
“萧家军没有通敌卖国,走,回去说清楚!”
“对,到底是哪个杂碎冤枉我们,老子是败了,但是老子没有通敌卖国!”
“走,回去,决不能背着这污名!”
他并没有跟随大家一起回去,而是偷偷离开了。
“老裴,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和我们回京?”一声暴喝声在耳边响起。
裴印猛地睁开眼睛,酒都醒了几分。
“我没有逃……”他低声道。
这几十年来,他一直在做梦,梦到兄弟们指着他骂他‘逃兵’,梦到他们躺在血泊中……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裴印起身,打开了房门。
“义父,您又做噩梦了?”裴公子看着他脸色惨白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带着担忧。
裴印冷着脸没说话,姿态威严。
他自幼被义父收养,从他懂事起,就发现他义父心事甚重,闷闷不乐。
他知道他义父的心结是什么……
裴公子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不知道这是不是转机。
“您看这个。”裴公子将那玉佩递给裴印。
裴印看到那玉佩上的纹路时,脸色猛地变了。
“萧家……萧家的东西!谁给你的?”
“这玉佩的主人就在我会客的房间中……”
裴公子的话音未落,裴印便快步朝着会客的房间走去,甚是急切。
他猛地推开门,看向房间里坐着两个人,目光最终落在卫擎的身上。
若是单看此人的长相,是不像萧将军的。
但是,裴印手里拿着萧家的玉佩,想着此人与萧家有关,便觉得此人的眼睛,生得像极了萧将军。
裴印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您……”
“卫擎,萧将军的外孙。”卫擎介绍自己的身份。
卫擎早已将这裴将军调查清楚,也问过他舅舅这裴将军的为人,所以才敢来见他,并暴露自己的身份。
裴印朝着卫擎跪下:“裴印,拜见小公子。”
“裴将军请起。”卫擎道。
裴印起身,站在卫擎的身边,姿态恭敬,眼眸中涌动着激动。
他没想到,萧家还有后人还活着。
萧将军的外孙好好的,这么大了,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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