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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养心殿。
齐贵妃见雍正帝有些神思不属,挥退殿内伺候的宫人,她柔声道:“胤禛,你怎么了?可是没休息好?”
齐贵妃看着这个她爱慕一生的男人,他不是史书上冰冷冷的那几段文字,而是她豆蔻年华就一直陪伴的人,是她破了誓言动了心的男人。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懂不懂爱,只知道能给的他都给了自己,他让世间所有女人都羡慕她,她想自己也该满足了。
十几年前,年氏随着圣旨入了雍亲王府,那时她特别害怕胤禛会喜欢她,像历史上那样宠爱她。
可这个男人并没有特殊举动,彷佛年氏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也放下了心。虽然他从未开口保证过什么。
想到这儿,她眼中柔情更盛,也被侧首看过来的雍正见了个正着。
他轻轻拍了拍齐贵妃的手,缓声道:“爷身边的一切,不都是你在打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方才是年羹尧来了,爷有些感叹罢了。”
闻言,齐贵妃忍不住笑了笑,她想起昨日发生的那件大事。
不知是蝴蝶效应,还是什么原因,这个世界的年羹尧和她所了解的历史人物没有一丝相同。
他战功赫赫,却从不耳闻因功倨傲的传闻,“年选”更是没影儿的事。
这人昨日却做了一件出格的事!
年羹尧差点将整个太医院拉回府给他夫人治病,如此大动干戈的架势到让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大年将军。
齐贵妃笑着说:“素日听闻年将军爱妻,这回咱们倒是见了个真切。”
雍正帝赞同的颔首,温声道:“还记得几年前闹得满城风雨的事吗?”
齐贵妃听了雍正帝这话,想起那事忍不住笑了,她道:“那事啊,只怕好几十年都没人能忘记。”
“一般人遇上那事,私下里处理了就是,年将军却硬生生的在朝堂上弹劾那个官员。”
雍正帝想到年羹尧遇上苏氏的事就犯傻,苏氏又出身于宗室,他心里对年羹尧几乎封无可封的战功产生的忌惮,不知不觉BBZL 又去了一层,
雍正说道:“当初,爷还以为这两人私下不和睦,谁知令年羹尧如此动怒竟是为了他夫人。”
齐贵妃对苏氏有所耳闻,众人皆道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厉害女子,身为继室却和前妻留下的嫡长子相处融洽。
年将军位高权重,却心甘情愿为她守身如玉,逢场作戏都不曾出现。
齐贵妃也在想这位年夫人是否和她有着同样的际遇。
她调查一番后没发现一丝异样痕迹,只觉那是一个普通满人女子,对琴棋书画不擅长,尤为喜爱享受华服美食。
年家安分守己,瑾妃因为她哥哥的缘故,晋升贵妃后却也像个透明人一样,只要这一家子不闹幺蛾子,她也不会多管。
齐贵妃不觉得她在年家的事情上小题大做了,穿成四爷的女人就没有不忌惮小年糕和钮钴禄氏的。
齐贵妃见雍正帝脸上带出淡淡笑意,会心一笑。
她接口道:“那个官员也不冤枉,找了个容貌相似的女人送给年将军,这不是在得罪人嘛?”
雍正勾了勾唇,点头表示同意,这样的臣子才让人放心用着。
昨日发生的事确实令他恼火,可还没等御史闻声弹劾,年羹尧今日早朝时就递了乞休卸任的折子。
“多多陪伴夫人”这样的的辞官理由,让雍正哭笑不得,虽然他当场驳回了,心里却满意年羹尧的知进退。
他膝下几个皇子也都长成了,可以挑一个去接手年羹尧的职务,军权还是握在自家人手中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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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秋天,年羹尧卸下军务,他心中一阵爽快,总算不用担心小心眼的皇帝有朝一日卸磨杀驴了。
当今登基的这几年,他不知出征了多少次,陆续奏请帝王将恩赏赐给父亲、瑶华、四个儿子和小妹后,他算是完成多年前的心愿。
心念至此,年羹尧嗤笑一声,五皇子确实有几分领军才能,若不是他这几年费心教导让对方出师,只怕他也没这么容易脱身。
掀开车帘,年羹尧扫了一眼街边的铺子,想到家中的人儿,不由喊停道:“全安,马车在前面找个地方停下来,你速去速回。”
“得嘞!”今日是年羹尧最后一日上值,全安便亲自赶了马车来接。
全安跳下马车,熟门熟路地跑向街头的小食铺子,去买夫人爱吃的那几样糕点。没想到这最后一回下值,五爷也没忘了这事。
小食铺子的伙计一见到老熟人,也不用全安费口舌,将那甜口奶味粉白的糕点一一打包起来。
年大将军只要在京中,年年日日皆是如此,连带他们铺子的生意也火了起来,这般想着他手脚越发麻利起来。
在伙计忙活的间隙,全安转身朝门外看去,瞧着路边那辆不起眼的马车,心中偷笑五爷遇上夫人只有妥协的份儿。
当年主子信誓旦旦地宣告他不坐马车上下值,然而夫人进门不到一年,年BBZL 家就添了一辆特制的马车。
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辆马车载着五爷来回于紫禁城和年府,一眨眼五爷已年过半百,他全安也是个老头子了。
今儿是最后一回使用这辆马车,算是有始有终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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