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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屏风前,轻手轻脚地取下衣物,搁自己身前比划了一阵。
    衣袖长了一寸,衣摆长了约莫五六寸。
    可凤无忧觉着,这件衣物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做而成,尤为合适。
    第23章 夺人衣裳
    “反正,流连烟花之地的男人,大体是些衣冠禽兽。我顺一件禽兽的衣裳,应当不打紧吧?”
    凤无忧并不情愿夺人衣裳。不过,为解燃眉之急,她亦能编出一套足以说服自己的说辞。
    叩叩叩——
    遽然间,雅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凤无忧神色一凛,身上沾染了点点血迹的衣裳恰巧滑落,而被她裁剪去一大截的月白素衣,却被水墨屏风上的木架勾着,不偏不倚地落在热气熏然的浴桶上。
    “百里公子,水温可还适体?”
    一道矫揉造作的娇腻女声传入凤无忧耳中,肉麻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轻咳了一声,正欲答话,却被屋外另一道男声抢先一步。
    “退下。”
    百里河泽沉声道,声音极轻,极冷。
    凤无忧微微讶异地朝门外那一剪颀长的身影望去。听其音色,像极了昨夜立于摄政王府院墙上同她表白的男子。
    一想起百里河泽文绉绉晦涩难懂的“情诗”,她不自觉地羞赧一笑。
    “缘分真真妙不可言。昨夜他才向我袒露心迹,今儿个我竟穿上了他的衣裳。”
    凤无忧自言自语着,她轻手轻脚地抖落月白素衣上的水珠,随后又将之披在自己身上。
    屋外,娇柔女子柔情似水地望着百里河泽,“百里公子,可需要奴家近身伺候?”
    “退下。”
    百里河泽话音中透着些许不耐烦,声色亦清冷到不近人情的地步。
    “喏。”
    娇柔女子低声答着,她许是不大甘心,同百里河泽拉开一小段距离后,又转身朝百里河泽暗送秋波,“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砰——
    百里河泽不再言语,刚推开门,便断然甩袖将半敞的门扉重新掩上。
    一时间,雅室内静得只余下百里河泽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凤无忧忙捂住口鼻,蹑手蹑脚地藏于水墨屏风后,大气都不敢出。
    百里河泽深吸了口气,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清冷的眸子一遍遍地环顾着四周,一遍遍地探寻着这一方并不算宽敞的空间。
    一刻钟后,百里河泽心想着应当是自己太过多疑,遂阔步行至水汽氤氲的浴桶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他定定地望着漪澜微漾的水面,脑海中突然闪过凤无忧那张生动的脸。
    “极其野蛮,却又极其鲜活。”
    百里河泽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他随手解下腰间束带,将之悬挂于水墨屏风之上。
    无意间,屏风支脚处一小截月白色衣料撞入百里河泽眼帘,这使得他心生恼意,杀机顿现。
    哗——
    百里河泽拢了拢衣襟,和衣跨入浴桶中,水声哗然,迷雾迭起。
    凤无忧闻声,渐渐放松了警惕。
    少顷,她见浴桶中没了动静,这才大着胆子将大半张脸贴在水墨屏风之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大半个身子浸泡在浴桶中的百里河泽。
    百里河泽察觉到屏风后全然不知收敛的目光,眸色一凛,袖中飞花玉笛势如破竹般穿透水墨屏风,朝着凤无忧喉头袭去。
    所幸,凤无忧对杀气尤为敏感,她感知到危险迫近,急急闪过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惊险夺过快如疾电的飞花玉笛。
    百里河泽原以为他一出手,屏风上便会溅起点点红梅。
    不成想,屏风后的暗影,身手如此矫捷!
    事实上,凤无忧虽好美色,但并不喜欢强迫他人。昨儿个之所以对君墨染霸王硬上弓,纯粹是因为时局所迫。
    但此情此景,任她如何解释,百里河泽也不会相信吧?
    凤无忧如是想着,更加懒得解释,只随口答着,“不论你相不相信,爷对你的身体没兴趣。爷自己就长得十分魁梧健硕,不需要看你的。”
    “凤无忧?”
    百里河泽意识到来人是凤无忧,怒气渐消。
    他一手将横亘在他和凤无忧的屏风撕成两半,淡淡言之,“怪不得会患上花柳病。凤将军风流成性,逃难期间竟还敢来风月之地找乐子。”
    第24章 国师大人怒了
    “谁说爷是来找乐子的?难不成,你是乐子?”
    凤无忧听出百里河泽话里行间的戏谑,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百里河泽低低笑着,冰冷的容颜在氤氲的水雾中更显超凡脱俗。
    他反手以飞花玉笛挑起屏风后凤无忧沾染了血迹的衣物,轻声询问道,“凤将军,这是什么?”
    “爷的遮羞布。”
    凤无忧神色自若地回着,旋即大大方方伸出手,将自己染上血迹的衣物揣入怀中。
    “凤将军,你以为我同君墨染一样好骗?”
    百里河泽缓缓收回飞花玉笛,他微微躬身,一手轻挑着凤无忧的下颌,“说说看,潜入东临有何意图?”
    凤无忧定定地看着脸色冰冷的百里河泽,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夜还对她袒露心迹的男子,今日怎么变得这般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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