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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水呈黄褐色浑浊不堪,且散发着阵阵腥臭味,若不是数次她屏息换气,险些要被这些恶臭的气味熏得吐出来。
她的四肢都被粗沉的铁链拷牢,这种铁链是妖族特制,用来囚禁仙族或魔族。
哪怕是功力强盛,只要被链子锁在这处昏暗不见天日的水牢中,想要逃脱无异于登天。
毕孚已经被此处的恶劣环境折磨得叫苦连天,他两只手臂甩动着铁链,锁链大幅度晃动起来,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表妹,我们还得在这里关多久啊!毕孚抱怨着。
大宝二宝蹲在毕孚的肩头吱吱叫,表达着对这里的惧怕与不满。
做戏做全套,你忍忍怎么了!姜晚晚睨着他,低声道,大家不都关着吗,我和师姐两个弱女子都没说什么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毕孚哼唧着,看着姜晚晚略带警告的眼神,后半句话又咽了下去。
早知道便不跟来了,问心城虽无聊了些,但用不着受这份苦啊!
他堂堂天族储君,竟被关在妖族肮脏的水牢里,传回天界定要被那些仙官笑话个半死。
七人浸泡在黄浊的水中,此处暗不见天日,幽深的暗道仿佛深不见尽头。
只是在众人闭目养神间,忽然有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七人目光交汇,立刻就进入了状态,旋即装作痛苦不堪的样子,三两两地叫唤起来。
姜晚晚晃动着铁链子,步伐声在水牢前停下,一双蜀锦绣鞋立在他们视线上方,随后往上看,是柳琴温纯的容貌。
水牢污浊,诸位真是受苦了柳琴低眉敛首,微微叹息。
不用你假好心。姜晚晚长眉挑起,端得是一派娇蛮,你们妖族勾结魔族,其心可诛,便是把我们关在这里又如何,待我们出去,必定禀报天君!
柳琴眉心一跳,叹息声更深;我知晓,我是妖王的妹妹,恐怕说什么都很难取信于你们,但姐姐行事的确荒唐,她竟真与魔族勾结,是我没有想到的。
怎么,事情败露,你这个做妹妹的还想撇清干系不成?毕孚冷哼了一声,极不耐地甩了甩被拷得酸疼的手臂。
柳琴长睫颤动,单薄的肩也一起一伏:我若真是和姐姐同气连枝,又何必瞒着她偷偷来找你们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四个字被柳琴格外咬重。
七人眼眸微动,但谁也没有说话。
只听柳琴道:姐姐深知自己和魔族的关系被你们发现,你们必不会善罢甘休,已经打算直接杀了你们以绝后患。只是我身为妖族,需为淮桓水考虑,无法看姐姐一错再错。
肆意杀仙族,她就不怕我们仙族人报复?邱肴挑起了眉毛,一副洋洋得意。
柳琴叹;姐姐或许是魔怔了,我自是将利害说与她听,劝她收手为上,可她
话到一半即止,柳琴欲言又止间,眼珠子却盯着几人的反应,顿了顿才说:毕竟她才是淮桓水妖王,我自然左右不了她的决定。
你既左右不了妖王,又来同我们说什么通风报信?姜晚晚道。
我放你们走。
水牢中,柳琴的声音清冽而无畏,似乎是下了极大地决心,说完她缓缓闭上眼:姐姐一意孤行,根本没有考虑到淮桓水被仙族怪罪的后果,我虽是她的妹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把淮桓水的妖族都推进火坑。
大义凛然,正义无畏,若不是姜晚晚等人深知柳琴才是整个事件背后的人,恐怕都要为她这番声情并茂的发言鼓掌。
姜晚晚心中啧啧称叹,这演技,放现代少说不得拿个奖?
只见柳琴缓缓抬手,略施妖力便破开了七人四肢的铁链锁扣,随着砰砰几声禁制解开的声响,数条铁链滑落砸进水中。
你们走吧,是姐姐与魔族勾结在先,你们仙族若要追究,我无话可说,也不敢为姐姐求情,只是请你们放过淮桓水无辜的妖族,他们同那些事情没有半点关系。
七人旋身从水牢中飞出,湿哒哒的浑浊水液早将他们的衣衫浸染得不像样,毕孚更是迫不及待把滴水的外套脱了扔掉,但那股恶臭气味仍旧挥之不去。
姜晚晚做出防备姿态,半是狐疑半是不敢置信地看向柳琴:你就这样放了我们,不怕妖王怪罪?
如果我的决定能阻止姐姐犯错,怪罪又算什么,终究是为了淮桓水
柳琴的声音无奈且哀怨,回荡在浊水盈天的水牢中。
第115章 曲水畔会面
浓云压天,翻滚的黑浪在无光夜色遮去弯月。
淮桓水城外,一处曲水畔,一队黑袍血瞳的魔族站立水边,在暗淡月光下拉出长长几道影子,无形的黑雾萦绕着他们,冷漠而空洞的神情,令人望而发寒。
几道脚步声踏碎了此处的宁静,柔软而华贵的裙摆擦过连片草地,在曲水旁停下,扬起柔而亮的音色。
事情都办妥了,你们的人可安排好?
魔族黑袍为首的一人缓缓抬手,指向溪水对面的密林。
柳琴眯眼看去,幽暗密林中响起簌簌的沙响,数双血瞳骤然睁开,呈诡秘的红点分部,而领头人再放下手,红点瞬间消失,与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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