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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懿美不想和他废话,直接了当的道:“那好,你要怎么着,说吧。”
桓亦如静默着审视了她一会儿,祁懿美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几分心虚,可面上还是硬撑着不敢松懈半分。
今日之事,在场只有她和燕辞云,桓亦如再是精明,大抵也猜不到今日发生了什么的,一路行到宫中,她的呼吸心跳早就平稳了,虽是脑子还有些乱,可也不至于就被人瞧出来。
好在她是女扮男装,不然要是个女子,被燕辞云摁在怀里一通亲,这会儿定是要花了胭脂的,傻子也能看出来发生过什么的。
桓亦如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祁懿美立即一副他很失礼的模样,抬头凌厉的瞪视着他。
轻笑着收回了目光,桓亦如忽而看向了刚刚拦住她的那只手臂,轻道:“祁小公子的腰……一如既往的细,便是许多女子,只怕也自愧不如。”
这话从前他差点淹死她的那时是说过的,彼时她浑身湿了透,身形也显了出来,而如今他虚虚一揽,只觉得这个小公子当真会长,一年了,竟是半点也未壮起来,瞧着柔韧细软,若非她是六皇子身边的人,这般销魂的身子定是早就被人觊觎上了。
目光中带了几许促狭,桓亦如忽而倾身过来,带着几分恶劣,低声道:“你一个闲散人,为何要白日补觉,莫不是因着……春宵苦短?腰这样细,不知祁小公子是不是便是靠着这个身段引得六皇子欲罢不能的……”
祁懿美瞬间变色,咬着牙厉声道:“桓亦如,我最后和你说一次……”然而后半段话,她却是说不下去了。
她要说什么,和从前一样,说他们干干净净,说只是纯粹的兄弟情谊吗?
明月坊里的那一吻,真的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吗?
偏开头去,祁懿美垂下目光,缓了缓声线,道:“六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你若再胡说,休怪我要告到陛下面前。”
桓亦如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扬声笑了起来,竟是好一阵才停下。
面上的笑意渐渐散了去,那一张略显妖异的面上带着三分嘲讽,淡淡的道:“不是那样的人?皇家的人,什么时候干净过。”
这一声说得极轻,祁懿美面上露了几许诧异,却本能的拒绝去深思这话中暗里的含义。
“总之,我和六殿下不曾做过你说的那种事,桓大人,告辞。”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桓亦如从容笃定的道:“现在或许没有,不过将来一定会有。”
祁懿美脚步一顿,抬头望着桓亦如,带着几分不屑,冷哼道:“污糟之人的眼中,自是只会看到污糟之事。”
这话便带着几分反讽了,桓亦如却并未如祁懿美所想般立即发怒,他平静的望了她一会儿,开口道:“祁小公子,从前我以为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看来,没想到向来聪慧的祁小公子,竟当真愚钝至此。”
祁懿美仿佛已经预感到他要说的话一定是她不想听的,抬步便要向前行去。
“六殿下对你的心意,不是逃避便可以粉饰太平的。”
祁懿美僵硬着定在了那里,这一步终究未能迈出去。
“从前我便觉得,祁小公子年纪虽小,却有一双看透世间的双眼,表面上是个闲散的世家公子,可心里却是装着自己的算盘,绝不是真正的糊涂之人。”
桓亦如缓缓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用那独有的低沉嗓音,轻飘飘的道:“六皇子看着你的眼神……别人或许会被什么共同长大的兄弟情所蒙骗,却是绝骗不过我桓亦如的眼,那是属于当权者占有的眼神,祁小公子,别自欺欺人了,你与六皇子共度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我不相信你心里全然无所察觉。”
是啊,他们十岁起便在一起,吃饭,玩闹,她就住在他的见云殿里,几乎是朝夕相对,连小青都曾经起过疑心,她真的全然无所知吗?长久以来被她归因于依赖和占有欲的那些行为,真的只是出于亲情和友情吗?
宿在祁家的那夜,他冒着雨水冲过来,见到她与祁桂在一处,那双含情目中刻骨铭心的绝望与心碎,还有曾经问起他喜欢的类型之时他半是认真的那句喜欢你,浴桶中醉酒的他逾矩的亲密,以及刚刚在明月坊发生的那一场迷乱。
这一切,真的都只是巧合吗?
祁懿美脑中一片浑沌,恍惚着有什么她一直不愿面对的东西,一点点的浮现在了心头。
“祁懿美,你以为你装作不知,六皇子也会如你一般一直将表面的平和维持下去吗?你太天真了……他如今隐而不发,不过是羽翼待丰,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你牢牢的抓住而已,有朝一日他得了势……呵呵。”
桓亦如微微倾身离得她近了些,目光中带着些赏玩的意味,欣赏着祁懿美面上不经意流露出的几许惶然,缓缓的道:“权势为何如此迷人,引无数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便是因着人一旦有了它,便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而当那一天到来时,不管你愿意与否,你都不得不向强权屈服。”
祁懿美努力的掩饰着心中的惶恐,启唇道:“……一派胡言。”
话说是的反驳的话,可声音却是因着缺了几分底气而显得有些微弱。
“你该不会以为,他日六皇子掌权,依旧是曾经那个与你玩在一处的无害的俊美小公子,事事以你为优先,他日他功成名就,便会让你全身而退,自由自在的去过自己的人生吧?祁懿美,奉劝你有时间去多翻一翻史书,便会知晓你如今的想法是多么的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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