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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甚至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来,转过脸来,注视着絮娘,“我自然可以带你走,保证你安安稳稳的离开皇宫,但是作为交换,你先告诉我一个秘密,三皇子的秘密比较重要,你可以留到我带你出宫后再告诉我,先把那位姓裴的将军的消息说说,让我确定一下你话的可信度。”
她说的随意,但提到三皇子时,眸光不自觉动了下。
絮娘敏锐的注意到,心下明了,听闻三皇子对这个三皇子妃极为宠爱,两人正新婚,想来是恩爱的,关于夫君的秘密,没有哪个女子是不想知晓的,她没有怀疑,只拉着人往院子里多走了几步,低声道,“过来些。”
裴晏如跟着过去,压下心头抑制不住的激动。
爹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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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隔着朱红宫门,金色琉璃角在阳光下闪着光,雕梁画栋,奢侈华丽,赫然一座用黄金打造的牢笼,里面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
宫门外,混在出宫乐师队伍里。
元千瞅着自家大人面无表情的脸,心下发怵,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跟在一侧。
上天保佑,可别出什么事啊!
宽阔的大道上,一行着乐服的乐师正有条不紊的往外走,带头的乐师师傅是得了上官兰若示意的,见后面两人没跟上来也不说,只带着乐坊的乐师上了几辆马车,回头眼神示意了下,得到回复,便也爬上马车,几辆马车缓缓驶动,汇入人海之中。
两人远离了宫门,街上喧嚣涌来,到了正街,两人拐到一处角落里,角落里,上官府的马车停候着,应是听到脚步声,自里头探出一个风流倜傥的脑袋来,朝两人招手,“快来!”
“主子,上官公子。”
元千低声说了句,听到身侧传来的声音,沈于渊回过神,眼底淡漠一片。
待自家大人上了马车,元千把乐师的帽子一扔,扯了扯衣领子,矫健的跳上马车,自动充当起了车夫,一扯缰绳,“驾!”马车缓缓驶离皇宫。
车厢内,上官兰若稳坐在位置上,身子后仰靠在车背上,面朝着对面的人,月牙般的眸弯了弯,笑道,“如何,今日宫宴,我可是给渊兄你找了个绝佳的好位置,定能看见你那.....”心心念念的人儿。
“闭嘴。”冰冷的嗓音落下。
嗯??
怎么还不让人说......
上官兰若话音一顿,这才发现男人脸黑如墨,将那句“闭嘴”在脑海中过了好几遍,又瞄着男人现在那宛若掉进醋缸的表情,“扑哧”一声,没良心的笑了。
顶着凉飕飕刮过来的眼刀,不怕死的开口,“你别在意,她定然只是逢场作戏,这宫里头都是人精,也难为那三皇子百般护着她了。”
自打知道墨国公主入宫,他还浑然不在意来着,却没想,那竟然是裴府的姑娘,是裴夫人的嫡女....更让他没想到的是!
她还是素来冷心冷情的渊兄的心上人!
这几重身份上,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大意了。
由于清乐公主的缘故和皇帝的口谕,他能自由出入皇宫,这些日子没少打听。
贵妃为难,三皇子护着,侧妃为难,三皇子护着。
这三皇子若是还生了一副好相貌,难保裴姑娘不会....呸,他在想什么!
沈于渊沉着脸,脑海中回放着白衣男子手搭在自家姑娘身上,刺眼极了。
他的阿泠....是他的!
垂在一侧的手倏地攥紧,眼底淡漠下来,强自将心中的不爽压下去,“你在这边待了这么久,可有打听到裴将军的下落?”
上官兰若在大兴国官职不算高,但甚得皇帝宠信和公主依赖,可谓是混的如鱼得水。
闻言,上官兰若俊朗的脸严肃下来,指尖挑起帘子看了眼,四下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个话题在宫中鲜少人提起,我猜着这后头应该还藏着什么,不过有三个人也许知道什么。”
“谁?”
“孟老先生、赵老将军、顾右相。”
上官兰若说完,若有所思,渊兄给他看了裴家夫妇画像,在那场战役之后他并未见过。
几年前那一战,墨国战败,数万战士同裴家军葬身清水岭,裴家夫妇消失,其实是为大兴士兵所掳,这消息还是偶然间他意外得知的。
依着规矩,被抓来的敌国战俘,应当是关在某处干苦力或是秘密处死。
但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怎么想,背后的事情都不简单。
当然,不排除已经死了。
上官兰若摸了摸下巴,月牙眸眯了眯,“渊兄,这后面的水深着呢,除非必要,咱还是别.....”
不等他说完,就被打断了。
“可有机会接近这三人?”沈于渊敛眸,他在大兴国最多还能待半月。
“.......”
上官兰若抿唇,盯了会儿沈于渊坚定的神色,轻叹了口气。
他低头思索,沈于渊也没有打扰。
一时间,马车内陷入沉默,驾车的元千耳朵动了动,眉心跳了跳。
听上官公子的意思是,寻找裴将军夫妇可能会有危险?
他们此番出来,大人就只带了他一人,若真的遇到危险.....还有大人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元千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这可怎么办。
没过多久,上官兰若脑海中灵光一闪,开口道,“冬猎!陛下喜热闹,到了冬猎那日,各家官宦子弟都能参加,到时候渊兄你伪装成我的侍卫,定然能混进去,说起来我同顾右相有几分相熟,兴许能套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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