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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墨国后,云回也相继赴了边境,府里的事自然是没机会说了。
话音未落,面前忽然扑过来一道身影,裴晏如下意识张开手臂,牢牢抱住了那道身影。
裴锦月将下颚枕在裴晏如肩头,声音很低,“阿姐是这个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说什么我都信。”
裴易:“??”
奚云;“???”
随后,两人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无奈和愧疚。
这两三年让这些孩子受了太多的苦了。
“夜深了,回去歇着吧。”奚云轻声开口,轻柔的声音让裴锦月回过神,点了点头,“那阿姐我先回去了。”
“好,好好睡个觉。”裴晏如温声道,过两日谣言就会消失了。
这话她没说出口,那双清冷的眸子氤氲起冷色来。
裴落姝福了福身,“那爹娘,大姐姐,姝儿先告退了。”
裴允禾跟着福了福身,同裴落姝一道走了。
一时间,只剩下了三人。
无人的小径上,夜风吹来带来一阵凉意,骤雨初歇,四周打理好的灌木丛上凝起晶莹的露珠,人走过,带出一阵风来,露珠随风落下,落在青石砖上,溅起微小的弧度。
三道影子,两道在前,一道跟在后面。
奚云牵着裴晏如的手,目光直视着前方,语调缓缓,“泠姐儿,你可曾怨过爹娘?”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她们没有只言片语传回来,偌大的裴家一夕之间坍塌。
老太君的身子不好,纵然有诰命在身,在皇权至上的帝王眼中,照样生杀予夺。
现在细细想来,她都不敢想象,这两年多来这些孩子是怎么过来的。
“娘,说这些没有意义。”裴晏如轻声道。
怨?她也有过。
第一世时,数九隆冬的雪天里,她跪在人家家门口,求人救救妹妹,却被羞辱之时,她也怨,怨为什么要让她承担这些。
怨为什么爹娘要离开,怨为什么裴家会落到那般境地。
但许是活的久了,很多事情就看开了。
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人心不古,她不算计旁人,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只记得别忘了本心即可。
奚云抿了唇,一路无言。
待到了院子里,进了房,奚云打发丫鬟下去后,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仔细瞧着,忽而湿了眼眶,抬眼时却是笑着的,“娘是奚家的嫡孙女,前些年你外祖过世了,托人送了这块玉佩给我,说是外祖家留了不少的产业,如今娘也没什么好送给你当嫁妆的,这枚玉佩便给你吧。”
这枚玉佩,代表着江南奚家所有的财富和权力。
“娘,这是外祖留给您唯一的东西,您还是收着吧,女儿的嫁妆已经有着落了,不用的。”
裴晏如扫过那枚玉佩,目光顿了顿。
第一世时她从未见过这枚玉佩,想来一直在娘身上,一直陪着娘,但江南奚家她却听过,奚家是出了名的富商,但后来奚老爷子过世之后,家中产业被几个小辈瓜分,一时间奚家也没落了。”
第一世时她也想起来外祖家,但去投奔的时候,奚家的门牢牢关着,托人打听,才知道奚家后辈把财富都输光了,只得变卖了老宅。
她没能找到奚家人,只得回盛京。
“收着,以后几个妹妹还得依靠你呢,娘准备和你爹找个没人的地方住着。”奚云将玉佩塞到裴晏如手里。
这话的意思全然是准备隐居了。
这半辈子过的风雨交加,如今心也倦了,本就没有勾心斗角的心思,留在盛京也只是拖累。
一旁,裴易抿着唇,没开口。
就在不久前。
庄子上种满了桃花,远远看着,如误入了一片仙境。
着一袭素色云纹长裙的女子躺在摇椅上,见着他来,笑弯了眉眼,“易郎,你曾说过待卸下一身戎装便带着我隐居田园,此话可还当真?”
那是她们成亲时他对她的承诺。
如今孩子也大了,说他们自私也好,懦弱也罢,朝廷纷争,他现在有心无力。
只是不知,泠姐儿怎么看....
裴易目光紧锁着面前纤细的身躯,但凡泠姐儿说出不愿,他同云儿定然死磕在家中。
感受到两道灼灼目光,裴晏如唇角勾了下,“爹、娘,你们年纪大了,本就要好好歇息,安度晚年的,女儿费尽千辛万苦把你们接下来难不成还是让你们回来继续受苦的?”
闻言,裴易松了口气,“这不是看泠姐儿你一个人太辛苦了不是。”
“爹爹说的是,有玉佩在手,我便是盛京最为富贵之人,数钱是挺辛苦的。”裴晏如低眸,指尖把玩着祖母绿的翡翠,说的风轻云淡。
“哈哈哈——”
裴易朗笑出声,“好女儿,以后家中的事都都拜托给你了,若是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捎封信过来,等爹的手好了,看谁还敢欺负老子的宝贝闺女!”
“好。”
奚云瞧着,心头的石头放下了些,温柔的目光落在那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子身上,泠姐儿比她当年还要美上几分呢。
“爹娘等你同太傅大人成婚之后再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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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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