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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照风应承,这被看管的人中定然不包含即将被册封的皇后,但她的密友和死者的原配以及平康里女子少不得要吃些苦头,等水落石出才能放出来。
何有为侍立在外,圣上见大理寺卿,不需要奴婢们磨墨铺纸,然而等大理寺卿出来后,他进去换茶,便发觉圣上的笑意有些淡了。
“圣人,膳房那边已经备好,您是否与杨娘子一同用膳?”有杨娘子这样的解语花,何有为很懂得是时候将人推出来消一消皇帝的烦忧:“方才北衙来道,太师已经将诏书拟好,请门下省审查,待吉日由命使往随国公府宣旨。”
圣上颔首,微微一笑:“太师辛苦,令人持三百金并绫罗往太师府里,替朕言谢。”
杨徽音等圣上一道用膳,她被皇帝羞了一通,至今见到圣上仍然不好意思,然而或许正是少女情丝绵绵,热烈而敏感,也能察觉得到圣上用膳时虽然浅笑为她布菜,但似乎心绪不佳。
他不是那种挑剔饮食的人,她虽然不了解卢照风,但她也不过就是和人家相看,还不至于教他生出与君父争夺的雄心,圣上才从她身上得了欢愉,总不至于气量这样狭小,又被人气到的。
“圣人怎么了,是不是朝政上有叫您不顺心的?”同桌而食,她夹了一点清爽的胡瓜到皇帝面前的碟中,执箸的手掠过他的腕和袖,轻轻用尾指点了一下他的手背,“还是立后的事情出了什么差错?”
“外间确实出了一点事情,不过暂且还与你不相干,”圣上摇了摇头,含笑道:“不过是朕要与瑟瑟分离几日,有些伤感。”
杨徽音听紫宸殿的内侍回禀,她的东西要从远志馆里挪走,必然会要回家待嫁,也很不舍,“我受了旨,便要与郎君数月后再见吗?”
皇帝怕吓到她,倒不好说太后给了配药方子的言外之意,只教她好好用膳:“朕要预备祭告天地,待吉日纳采,随国公府承旨以后,还要答复朕躬许与不许,之后瑟瑟就可以继续来宫中住一段时日。”
随国公自然没有不许的,而且还要恭恭敬敬沐浴焚香,将皇帝制书里对于皇后的问题一一回应,写了递给朝廷命使,确定册后以及奉迎成婚的吉日。
其中冗杂繁琐处,都是要太后指派女官来对她讲的,皇帝只是寻了些话来逗她:“这些时日瑟瑟也得不到清闲,随国公府要来来回回搭帷帐,等随国公将日期告诉朕,朕告过宗庙便可以请娘娘入宫小聚。”
“阿爷所谓成婚吉日,还不是要问过钦天监?”杨徽音轻轻啐了一下,固然婚前帝后要少见一些,但是规矩太死,人却要变通,圣上与她情好,臣子们大概也不会多说:“钦天监的意思,不就是圣人的意思?”
“大婚所用的冕服祎衣等织物车马总得预备三到六月,朕会派人和随国公说,必叫瑟瑟嫁得风光体面,”圣上也不否认,只道:“午后朕让尚功局的司制给你重新量体裁衣,省得不合适。”
小姑娘总是对华美的衣饰十分向往,杨徽音莞尔,对回家之后所要面临的尴尬似乎也没有那么抵触,“可惜圣人已然贵极,咱们做不了摄盛,我也瞧不见陛下为我做一日马上刺史。”
她前面嫁了六个姐姐,姐夫们年轻郎君者居多,成婚时未必能至五品官这样身份,依旧可以穿绛色衣袍迎娶,只是这些诗咏催过、摄盛绛服的婚俗,放在天子身上便不合宜了。
“真是可惜了,圣人这样俊,着探花郎或是刺史服,骑马迎亲一定不比我的姐夫们差,”她知圣上今日心情略有起伏,自己用好了,就去倚靠在他的背上,“不过冕服也好,只有陛下能穿,而且藏在深宫禁庭,只能我一个人瞧见。”
圣上捏了捏她掌心,似乎略有些惆怅:“朕倒是比你那些姐夫都年长。”
“年长是年长,”她自己想了想,未饮酒便有醉色:“但是也很长,低吟的时候也很好听,这没什么妨碍,教我在榻上能满意便是最好的。”
她去寻了圣上颈边新留的标记,衔住他受不得的地方,只轻轻一下便分开,还戳了戳自己的颈,毫无感觉,好奇他怎么会颤得厉害,“圣人这里倒像是鸳鸯的猫尾巴,我碰都碰不得了。”
“这是什么比喻,看来瑟瑟腹部不痛了,竟不怕长,识得妙处。”
圣上不欲在宫人面前失态,她靠上来的一刻竭力握紧了手中银箸,硬生生忍下出声的本能,轻轻舒了一口气,道了一声“去”,才轻声责备起她来:“哪有你这样捉弄自己郎君的?”
何有为情知杨娘子出宫,如今大约还要再腻歪片刻,忙接过圣上手中略有些变形的银箸退下去了。
杨徽音被他的直白逗得不好意思,别过头去:“好像这些时候陛下要与我亲密,胞宫确实不会痛得厉害。”
陌生的舒服与痛苦很容易便引起她身体的不适,甚至有月事欲来的坠痛,但慢慢习惯以后,甚至有些时候圣上已经足够温柔体贴,教她享受喜欢,但她还有些不足,盼着别的似的,或许激狂些也好。
他这样雅致清隽的人,也会有一日在榻上对她用强发狠吗?
“那就是瑟瑟知道滋味了。”
圣上的眼神扫过她的身前,但她别过头,却瞧不见内里晦深,把玩着她的手道:“即便归家也不必担心这样多,说什么做什么自有宫中的女官教导,国公与夫人说什么话,喜欢听便听着,不好听就让女官出面,教他们知道分寸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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