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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没有办法像少年郎一样有闲情逸致,陪着她逛长安集市、时不时郊外游玩,乃至于夜下相拥看雪,但是偶尔尽所能,还是希望能叫她知晓那份不输给少年的真切爱恋,予她一片真心。
杨徽音也不是过分的贤惠,很感动于圣上这一份心意,依顺着他,也尽情享受这样的欢乐,似乎要有意弥补什么似的,有时候玩笑,“潘驴邓小闲,郎君占四样,就已经是很令我喜欢了。”
适逢金光寺清谈辩论,他们去看。
僧人辩驳风吹幡动与幡动而知风吹,她听起来像是世间先有鸡蛋,还是先有母鸡,颇感无聊,“我前些日子才见是琴振动出音,还是手抚出音,现下听这个没什么意思。”
圣上也不勉强,温声道:“那咱们往后面去,好不好?”
她顾忌在寺庙,不敢像是在奴婢面前一般明目张胆,等两人从最前面挤到最后,见众人专注听台上人辩论,才唤了一声,等圣上驻足,猝不及防仰头,去亲他下颚。
寺院屋檐下,忽然护花风铃响。
杨徽音起初被吓了一跳,以为有人瞧见,后来却渐渐放心,轻声问道:“哥哥,这宫里的清谈辩论,如此类者不少,我考一考你,风吹铃动耶,铃动而有风耶?”
他大约没有料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下偷袭,愕然片刻,才回过神来,却也没斥责她太过不敬。
“我不知道那铃为什么响,方才心里乱糟糟的,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圣上低头以指去拭,见女郎甜香的淡淡唇脂,道:“风动铃动,我哪里能在意这么许多,除却心动,哪一样也非我。”
风动幡动,皆是仁者心动,同样是不得自在解脱,僧人们执着于外境,将虚妄相当作实相,他因她生一刹那妄念,但却是人自由想法,不可遏制,反倒是实相。
他道:“娘子也忒大胆。”
“以后不了,”她主动去牵他手,“那我们就不瞧人家争论不休,回家去好了。”
圣上这两日犹豫要不要起驾回宫,她私下听见了的,不知道朝中出什么大事,所以主动提议回去。
然而回了紫宸殿,女郎繁琐,尚有许多箱笼收拾,但是圣上却夜召太医署院使细问。
太医署将避子药丸呈给皇帝的时候是九月初,第一批药略微少些,只有五六颗。
太医院使原本服侍太上皇,后来服侍圣上也有一段时间,思忖圣上既然开口要了这东西,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急,他们将药呈上去,实在是太慢,大约再过几日圣人便会用尽。
然而圣上却过了将近一月,才重新来寻他们。
太医院使略有些叹服,既然皇帝用量不多,倒也不必将那一套是药三分毒的言辞对皇帝说出口,皇帝自己能克制心性,说多了反而嫌烦,将新一批的五枚药丸奉上。
然而仅过五日,圣人竟然又要。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大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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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江院使含蓄问过内侍监圣上如何使用,自省自己还是有些失职之处,不免提醒:“圣人,太医署应是按月供应此药。”
自从太上皇知晓太医署在预备这些,便另外也讨了一份新改良的丸药,因此宫内每月只制十枚左右,一半奉与长信宫,一半奉与紫宸殿。
圣上闻之也有些尴尬,太后不会同儿子讲起自己与丈夫的帷内事,轻咳道:“长信宫如今用度可有余否?”
皇帝从未因为什么东西短缺而觉得不自在过,因此从未想到,太医署有一日真的供应不来。
“并非药材珍稀难得,只是此药乃先帝时诸位太医共制,酌情用量,一月六枚便足够了,”对子言父的荒唐,江院使也觉别扭,他隐晦道:“中宗当年用量过频,药性又烈,以致伤身,臣以为当为陛下所不取。”
“就算是上皇与太后当年,至多不过一月七粒,便是如此,亦有长公主殿下,”他见惯这样的事,只是怕圣上会有些不自在,“是药三分毒,这事原本就违背天理自然之道,圣人宜自节制,不可放纵。”
东西研制出来本来自有它的用途,并不能害人,只是剂量太大总是对身体有些损伤,中宗时无人敢劝谏,而太上皇有感于前车之鉴,加上太后也严加约束,反而克制许多。
皇帝短时间内就用了十粒,这一段时间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从长远来看,对皇帝的伤害也不亚于金丹。
他过了这种少年时期,逐渐显出老迈,说起圣上这样充沛的精力也有些无奈:“若圣人实在是想要召幸,宫中亦有避子汤,成效还更好些。”
不过最后圣上还是讨要到了两枚新药,因为江院使总还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太后与他相识许久,倒也怜惜医者在宫内的不易,然而圣上却不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
杨徽音听说之后羞得几乎不能见人,她想过了又觉得好笑,去推他道:“正好以后圣人少来些,我也有些受不得了。”
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在杨徽音看来这件事也很有意思,只是再好吃的饭连着吃也觉得腻歪,她很想歇一歇,“胞宫总有些不自在的痛,郎君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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