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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太傅。”王元清屈膝行礼,“长公主允了池雨出门,池雨怕长公主担心,想来说一声。”
郑开看一眼温池雨:“乐平刚刚午歇,睡前提过你要出去一事,池雨安心去吧,可要兄长护着你们一道去?”
“府上护卫跟着就行,不用麻烦兄长。”有了郑开的话,温池雨疑心尽消。
“爹爹,筠儿呢?”郑以筠眼巴巴地瞅着。
郑开揉揉她的发髻,笑道:“去吧。”
刚一得了允准,郑以筠一手拉一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两位姐姐,咱们快些走吧。”
马车徐徐前行,王元清倚在车壁上长吁一口气,郑以筠有样学样,卸了力气瘫倒在元清怀里。
“筠儿刚出来就累啦,不然我们改日再出去?”
郑以筠一听,立即直起身子,精神抖擞地说:“不用,我一点都不累!”
“闷不闷,要不要把窗帘掀开?”温池雨只是逗她,看她小脸涨红,觉得可爱极了。
这下轮到王元清激动了,一把拉住温池雨:“快成亲了,着了风染上风寒就不好了,还是别掀开了。”
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温池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转念一想元清也要成亲了,许是紧张吧,也就没有在意。
没走多久,马车缓缓停下。
郑以筠满脸藏不住的笑,把头埋在臂弯里,不敢跟温池雨对视。
王元清嘴角也是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不过她提前想好了说辞,摸出两本册子:“看我带了新写的话本子,这故事我写得顺畅极了,肯定有许多人喜欢,刚刚跟车夫说了顺道来墨客街一趟,池雨你要一起下来吗?”
“嗯,筠儿也一起出来透透气吧。”
王元清就是吃准了,笃定她肯定会来看看珍珠和白玉,果不其然,她没多问什么。
虽然没有多问,但是越往书铺走,温池雨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心跳得也越来越快,走过砚书铺的时候,仰头望了眼三楼紧闭的窗户,心底最深处生出隐隐的期待。
有家书铺门开着,进去却空无一人,与后院相连的小门虚掩着,缓缓推开门。
入目,是满眼的红。
褪色的莲花灯被重新染了颜色,娇艳夺目。
灯下之人,丰神俊逸,萧萧肃肃,一身大红色直襟喜袍,腰间系着金丝缝制的祥云佩带,鎏金镶玉的发冠将墨发高高束起,一双含情的眸子里裹挟着暗火,深深望过来,仿佛要将她融化。
温池雨醉于眼前景象,怔愣失神。
周砚景含着笑,抬手悬于胸前,缓步朝她走来。
郑以筠却不解风情,在背后推了温池雨一把:“池雨姐姐快进去呀。”
温池雨脚下踉跄,终于回过神,望向前方,灿若繁星的眸子里波光粼粼,眼睫颤动,轻眨过后,如水洗过般清澈纯粹,直白而炽热的爱意铺满眼底。
浅笑着朝周砚景走去,两人停在院子中央处,温池雨将白皙柔嫩的手放在周砚景的手心,一向干燥的掌心与往常不同,竟待些微的潮气,温池雨心里涌过阵阵热流,顺着他的指缝,坚定地扣住他的指,十指相扣间。
霎时间,天地静谧,只听见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仿佛融为一体。
“状元夫人,该娶我了。”
胸腔处跳得太快,全身的血冲入头顶,震得耳里“嗡嗡”轰鸣,交缠的指尖握的更紧。
当初的戏言,先生竟放在心上了,如此珍贵的情意,她想她是永远也不会放手的。
作者有话说:
成了一半儿亲。
第70章
暖风吹拂,垂柳摇曳。
温池雨依偎在周砚景怀里,斑驳的日光透过柳树的枝叶,和煦地洒在两人身上。
眉眼痴缠,情意绵延,一时忘却时间。
这可急坏了屋内藏着的众人,尤其是钱公公,急得团团转,不住地透着门缝打量外面情形:“小主子也真是,误了吉时可怎么好。徐昂,不然你出去提醒一下小主子。”
徐昂连连后退,躲到徐立身后:“我可不敢,公公还是你去吧。”
白玉看他这怂样,翻了个白眼:“真胆小。”
小小的屋子躲了不少人,有些闷燥。
钱公公抹去额上的汗,望着白玉笑眯了眼:“那……白玉你帮钱伯出去说一声。”
“钱伯不用这么着急,左右今日是哄姑娘开心,她和景王分开了好些天,难得见面,再等等吧。”
“话不是这么讲,哄池雨开心是不假,可是后面还要换喜服拜天地呢,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说话间,钱公公松了门上的锁扣,“长公主那里还瞒着呢,可晚不得。”
“也对,那我得赶紧出去。”
现在不似从前,姑娘暂住在长公主府上,是得注意些。
“哎哟,小祖宗哟。”白玉往前走的时候,钱公公把门缝敞大了些,一时不察,发财竟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直往温池雨裙角上扑。
钱公公这声动静不算小,被温池雨听见,耳后一热,旖旎尽散,忙从周砚景怀里退出来,蹲下身将发财抱起放在腿上,瘙揉着发财的下巴。
周砚景垂眸看她通红的耳尖,指尖不觉轻捻。
“小没良心,倒不来找我了。”也不知说的是人还是猫。
“都怪先生,叫钱伯看了笑话。”温池雨低着头,小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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