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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池雨仔细听着,或是点头回应或是轻声细语地问答几句。
因身世突变,这些事情上她缺少了母亲的教诲。但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她在先生的安排下遇见了长公主与义兄这样的贵人,补足了她对亲情的渴望。
现在,长公主连细枝末节处都替她想到了,她怎能不动容。
“好了,这些先放在一旁,还有要紧事要同你说。”说了许久府上中馈的事,还有皇城贵夫人间的交际问题,长公主看温池雨放松下来,也同她亲近不少,立即转了话头,看着她天真的杏眸,轻咳一声,“还记得成亲那日嘱咐过你什么?”
成亲那日纷乱繁忙,温池雨听了许多的教导,一时记不起,面带歉意。
“别紧张,随意聊两句,你看你脸色都变了,快喝口茶水缓缓。”
温池雨轻啜了口茶,茶汤清香,口齿留香,余韵悠长,实在好茶,又饮了一口。
“砚景是不是累着你了?”长公主在她喝茶时落下一句。
起初温池雨没听出弦外之音,放下茶盏答:“没有,府中事务都由钱公公管着……”说着看长公主眼神不对,意味悠长地看着自己,蓦地明白了什么,刚刚饮下的茶似乎留了些在喉咙处,呛咳了两声,脸上飘着的红霞不知是呛的还是羞的。
嘴唇张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皇姐问这个不是要伸手管你们房中事,正如成亲那日同你讲的,这事情不能一味纵着他。女子身子娇贵,须得娇养着,哪比得上他们皮糙肉厚。”刚刚堂中一看,砚景眉浑身都透着鼓餍足,而池雨虽然眉梢含情,面色红润,但脚步虚浮,腰肢无力,她是过来人,有件事必须得提醒他们。
温池雨不知该怎么回,含糊地“嗯”了一声。
“池雨也知道,我只有筠儿一个孩子。”
长公主叹一口气,面色凝重。温池雨听这话,以为她为此事伤怀,顾不得害羞,忙开口道:“筠儿聪慧过人,更胜……”
长公主却打断了她:“池雨不必着急,先听我说完。筠儿聪慧与否,都是我的心头肉。我与你义兄也不是如外面传言一般,苦苦盼求一男丁。这些都是世俗偏见,咱们不说这个。今儿个避开砚景,是要同你说说子嗣一事。新婚燕尔,你们亲近些也是该的,只是皇姐得劝劝你,先将身子调理好,再想着承孕一事。我知母后着急砚景子嗣,昨日定与你说了许多,你不必在意,万事当以自己身子为先。”
温池雨望着长公主,眼底闪烁,一时无声。
“世人只知我子嗣艰难,却不知我生筠儿时,母女二人皆是生死一线间。”长公主看温池雨脸上沉沉,笑道,“池雨别被吓到,我那是意外,从前受了些磨难,身子不大好导致的,筠儿来得也艰难,我与你义兄成亲许多年才盼来她。你虽偏瘦但身子骨不错,只需稍稍调养,定能安稳度过。”
“这些年我对这个颇有研究,女子承孕时若年岁太小,多数有些艰难,但只要长大成熟些,会顺遂许多。你误打误撞耽误了两年婚事,倒也是幸运。不过咱们为保万全,还是得调理好身子。”
“对了,母后昨日也传信来与我说这事。她说昨日在宫中太过激动,实在是盼砚景成婚太久了,才会跟你说子嗣一事,叫你别放在心上,这事急不得。母后她这些年身子不好,也是吃了生产的苦,思来想去舍不得你受苦,才传信让我今日同你好好说说这事,还特地派了御医来,叫今日就帮你把把脉,着手调理,省得不小心怀上了吃了苦头。”
长公主说了这一长串,口里有些干,抿了几口茶,看温池雨怔愣着,以为她被吓着了:“我也让你义兄同砚景提这事了,他会考虑周全。也怪我不好,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平白害你担心害怕。”
看长公主误解了,温池雨急急开口,声音里竟透着些许哽咽:“皇姐,我不是害怕,实在是何德何能遇上皇姐与母后,这般为我着想。”
按照世人想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家族绵延,男子甚至能因为女子生不出男丁而休妻重娶。更有人认为,女子嫁入夫家,就该赶紧怀孕生子,稳固在婆家的地位,母凭子贵,不是空穴来风。
可长公主还有太皇太后,深谙女子辛苦,所说所想一切皆是为她,无私大爱,实在令人折服。
长公主和温池雨说话的时候,郑开也跟周砚景提了这事情。
周砚景听后却毫不在意,微微一笑:“母后的身子我最清楚,还有皇姐当年生产的凶险,即便你不说我也早做了准备。”
郑开感慨道:“果真是个痴情种子。”又有些好奇,“不过这要如何准备,也没听你传御医啊,快说与我听听。”
“不可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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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候着的是太医院的安御医,其资历极深,公认的医术精湛,尤其擅长女子病症,这些年一直为太皇太后和长公主调理身体,颇有成效。
“王妃脉象和缓,体质温厚,虽然体格偏瘦,但只需配以药膳调养两三个月,不必太过担心。”说罢提笔在脉案上仔细地写着,突然顿了顿,捋了捋银白的胡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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