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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布置下来,奢华精致一点也不输百年老宅。
朝廷里突然就忙起来了,周砚景抽不开身。
左右今日只是为了友人相聚,陈量也去了府衙不在家,旺宅只是为碰面找的一个名头,还没有正式摆宴请客,温池雨就独自带了白玉前来。
至于珍珠,她提前差人送了信过去,是吴刚亲自驾着马车送来的,下车时,吴刚那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被成为妇人后更口无遮拦的王元清看到,将他臊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话都没说完整就驾车逃走了。
“这像是成亲两个月的人吗?”捉弄别人的人反倒无辜起来,眨巴着眼问珍珠。
珍珠也红着脸,求助般看着一旁的温池雨。
看她那肆无忌惮的模样,不用想就知道她是被她那个表哥宠得无法无天了,温池雨故意抬手遮不甚强烈的日光:“知道你脸皮厚,连着大太阳都不怕了,我们脸皮薄,可禁不住晒,还不好好招待我们,快些带我们去看你的新居。”
“好嘛好嘛,快进来,你们都娇贵,我在路上摇了这么些天已经皮糙肉厚了。”
众人跟在王元清后面进去,随着她的指引,欣赏她精心打理的新居。
珍珠缀在最后,小心地护着肚子,走路时格外注意脚下,不一会儿就跟前面隔了好长一段距离。
温池雨进宫的时候白玉独自留在王府,管着偌大的王府,忙得脱不开身,跟珍珠也有段时日没见了,一时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连身后没人应声都没发现。
还是拐角处转弯的时候,余光看见珍珠离得远远的,才发现她没跟上。
小跑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嘻嘻哈哈地说:“元清姑娘顾着跟姑娘叙旧呢,不会盯着你和吴刚那点子事不放了,都成亲这么久了,怎么比没成亲时还害羞呢,快些走吧,不然要跟不上了。”
好容易抛开王府那摊子账本,她心情好着呢,挽着珍珠蹦蹦跳跳地去追前面的姑娘。
珍珠咬了咬唇,笨拙地捧着肚子,绷着身子,尽量让白玉的蹦跳影响不到自己。
幸好王元清在前面喊:“白玉,快来瞧瞧,你不是喜欢鲜艳的小鱼吗,景王府池子那么大,你来挑些,等会儿带回去。”
认识多少年了,对彼此的喜好多少了解点。
“马上过来。”白玉兴奋,松开珍珠的胳膊,一溜烟地跑了,还不忘回头说一声,“珍珠你快些。”
珍珠暗自松了口气,慢慢地走。
小池子里的金鱼不少,她慢吞吞地走到池边的时候,白玉还纠结着选哪些呢,嚷嚷要要一种颜色挑一条。
王元清故意逗她,不许她挑这么多,两人正打嘴仗呢。
温池雨笑着没有卷进她们的斗争,看见珍珠过来了,关切地轻声问:“怎么了,今日走得这么慢,是不是不舒服,小日子来了吗?”
“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我哪像不舒服的样子啊,是元清姑娘家里处处都好看,想着日后加把劲,也住上这样宽敞的宅子。”
她说的是心里话,半分不掺假。
她和吴刚成亲的时候,温池雨给她备了许多嫁妆,丰厚得令人咋舌,不过她只肯要有家书铺,旁的全都没要。
既然成家了,就该靠着自己的努力好好过日子了。
王元清听见了,凑过来:“那还不简单,我不在这段日子书铺的话本子卖得怎么样?”
珍珠认真思索了一下:“除了元清姑娘的话本子,外面收来的都卖得普通,元清姑娘许久不出新册子,旧故事渐渐也卖不动了。”
“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不就是话本子嘛,随便写写就有了,一会儿就带你们去看,可千万别吓到,保管珍珠早日住上大宅子。”说着又让白玉快点选,她急着带珍珠她们去看她新写的话本子呢。
“我选不出来啊!”白玉苦了张脸拉温池雨过来,“还是姑娘你帮我挑吧。”
温池雨失笑:“这些王府莲池里不都有吗?”
“那怎么一样,王府里的是王府的,元清姑娘送我的我要养在自己屋子里,日日看着。”
王元清说:“说得好,我就是舍不得我家的漂亮金鱼到了景王府的池子里,白玉你这么懂事,这着金鱼你挑多少都行,全带走我都不管。”
“元清姑娘真豪爽。”一会儿一个说辞,怕她再后悔,白玉先把马屁拍上。
“现在挑了也是白搭,走前再过来吧,先去厅里吃些点心。”摆手扇扇风,“这天实在太热了,屋里凉快,快进去吧。”
这里离待客的花厅不远,几步就到了,珍珠走得慢也显得没那么明显了,没人看出端倪。
放在冰鉴里镇过的西瓜还有飘着碎冰渣的荔枝膏水端上来时,温池雨眼前一亮,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别傻笑了,知道你馋这口,今日你烦人的夫君不在,吃个尽兴吧,白玉你可别告状。”
她去了江南不假,但两人信也没断过,景王府里什么事她都一清二楚。
她传给温池雨的信,内容五花八门,但温池雨传给她的信,每封信必要抱怨一句,她家夫君不许她吃凉丝丝、甜津津的冰饮。
今儿这些,就是特地给她解馋用的。
白玉吃了口西瓜,透心的凉,舒服极了,眯着眼道:“姑娘放心,我嘴最严实了。”
温池雨原本还惦记着周砚景的嘱咐,说她小日子快到了,来元清家不许贪凉,只舀了半勺荔枝膏水浅浅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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