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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安道:“惭愧,才只过了府试,今年还想再战。”凌昭问他在哪里读书。张安只是在城里一间普通的书塾念书。
    凌昭便与他问对。几句便知他水平,微微摇了摇头。
    张安被他问得汗涔涔的,压力好大。
    凌昭却道:“既是嬷嬷的孙女婿,不是外人,可愿去城外凌氏族学念书?”
    凌氏族学在金陵也是有名的,有好几位致仕的进士坐镇讲学,有历年从县试直到殿试的真题汇总,有丰富的考试经验和理论,还有许许多多看得见和看不见的资源。
    张安怎料与林嘉回个门,便有贵人从天降,直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得头发晕。
    他喜得俊脸发红,连连行礼道谢。
    “不必外道。”凌昭起身,对曾荣道,“嬷嬷既然忙,我先回去。请嬷嬷多去府里。”
    曾荣起身送他。
    凌昭到门口便让他们止步,几人道别。
    凌昭对季白道:“你陪张少东用完饭再回去。”
    季白比张安更汗涔涔,什么也不敢说,只应是。
    想要转移林嘉的怨,当然也有别的方法。
    如此,欠他的补偿了。他与张安,可以两清。
    待欠下巨额赌债,到时候别说典卖妻子,便是老母亲都可卖得。
    想到林嘉那双充满感激和温柔的眼睛,凌昭便呼吸滞涩,知道此路不通。
    和张安在一个房间里呼吸都困难。总觉得他身上,都是林嘉的气味。
    她如今抛去过往,全心全意接受新的生活。她感激她为她打造的这一切,倘若让她眼睁睁看着他亲手粉碎她才拥有的归宿,不能想象彼时她会是什么心境。他是决不能让那双眼睛里对他有怨恨的。
    信芳领命去了。
    凌昭抬起幽邃眸子。
    小民。
    凌昭一生骄傲,学业、仕途无往不利,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在情之一字上,悔恨至此。
    那就只剩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
    那房里多一刻都不能待了。
    可以祸水东引,让作恶的是旁人不是他就行。
    那个月夜她哭泣着说害怕,他要是伸出手去将她拥在怀里再不放开就好了。
    只这样,别说张安,只怕张家都要家破人亡。
    南烛去了,凌昭再去看水面。破碎不成影,一时是他自己,一时又是林嘉。
    “师伯。”他道,“我需要一种药。无色无臭,服之不觉,不伤根本。”
    “再跟他说,我赋闲在家,正有余暇,可与族中子弟们讲讲学,答答疑。”
    不是坏人,也未必是多么好的人。就是普普通通尘世中人。为着生活有奔波,有劳碌,也有算计。
    这等事操作起来也再简单不过,寻一二纨绔,引着张安登青楼、入赌坊,纸迷金醉。
    回到了水榭里,站在露台上凝望对面林岸许久。
    比起医术,裴师伯更爱琢磨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他到了凌昭身边后,受凌昭资助,实是鼓捣了出了不少成果。
    凌昭在自己的地方,才终于觉得呼吸畅快了些。
    凌昭抬起头:“请他书房坐。”
    待回到府里,唤了他的另一个亲信长随信芳过来:“拿我的名帖去拜访族里的十二太叔公,跟他说我荐个人往族学里读书。”
    指尖碰到水面,林嘉破碎了。
    如何解决张安,他在曾家已经飞速地思考过了。
    要是那个月夜他伸出手去就好了。
    水中的影子变成了林嘉的模样,那样绚烂地对他笑,温柔又感激。
    甚至可能不需要用什么资源,用银子就能达成目的。只要谈一个合适的价格。
    只用银子能解决得了张安,又如何解决林嘉?
    林嘉出嫁才第三日,还得来及。
    因他心中明白,无论是哪一种方法,粗暴的也好,卑劣的也好,高明的也好,无论哪一种,都势必会深深地伤害林嘉。
    嘉嘉。
    赌与色人间至毒,沾之销骨。少年人能有多大的定力抗拒?只要沉溺,再难自拔。
    但凌昭在露台边缘蹲下,俯身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怎么看都陌生。
    再待下去就真的疯了。
    原谅我。
    凌昭转身,大步离开,直到绕过影壁,走出大门,才深深地吸一口气。
    这事十二太叔公早想了,只当时凌昭一年的孝都还未出,没有心情,婉拒了。
    张生何辜?张家何辜?
    在今日之前,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去亲手伤害林嘉。
    真正难住凌昭的根本就不是张安和张家,是林嘉。
    凌昭凝视许久。
    “嘉嘉……”凌昭低声呢喃,伸出手去。
    但愿来得及。
    凌昭做事有些手段,也不忌狠辣,但终究有一条底线。
    这混沌纠缠的气味简直让人发疯,明知道不能去想,偏林嘉眉间的艳色总是在眼前闪过。
    想从这样的人手里获取什么,其实最最简单的路子就是直接的交易。
    张家说亲先问嫁妆,张安其人无甚风骨,极乐于攀附。凌昭与他稍作接触,就知道他其实是用银子就能解决的人。
    凌昭必须得承认,纵张安不是多么上得了台面的人,在这件事情里,他的确是无辜无过错的一方。
    听着像是到了他显本事的时候了。他捋着胡子问:“作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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