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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见林晚安好,他这颗心才算是彻底的安定下来。
知府和穆将军见两人这般黏糊, 想着此次险情,便也没打搅他们, 先行去了堤坝那边。
此番虽然引流泄洪成功, 但毕竟堤坝这边裂开了那么大一道痕,若是承受不住压力, 很容易就决堤了。
两人走上堤坝, 却见随着雨停风止,此前像是要将世间一切毁灭的浪涛退去, 上游的洪水渐渐趋于平静,只轻轻荡漾着,一波一波刷上堤坝,而堤坝看上去像是全然无损, 岿然屹立。
两人俱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特别是穆将军, 他在西南镇守多年, 洪灾自然也经历过无数次, 自是知道一旦堤坝裂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他们想来, 此次便是能够勉强撑住, 也必定破败不堪, 说不定还要缺下一道口子,那样虽然也会带来灾害,但终究会比整个堤坝崩溃,一泻千里要来得稍微好那么一些。
可如今他们看到什么?
整个堤坝全然修好了!
这怎么可能?
知府直奔此前的裂缝,却见哪里虽然还有些坑坑洼洼,却坚硬平整,瞧着比石头还要坚固。
“修好了?这裂缝,竟然真的修好了?”
知府激动不已。
“是啊,大人。”府衙留下来协助林晚的官员激动的热泪盈眶:“自从大人您走后,下官这心里就不踏实,好在那墨夫人是个极有章程的。”
他将林晚的安排说了一遍:“此前虽然人多,但总有些乱糟糟的,被墨夫人这么一调整,大家伙只需要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传递就可以了,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效率瞬间提高了许多,因此我们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只是后来雨实在是太大了,这刚刚填下去的沙石很快就又冲刷走,我们填补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冲刷的速度,甚至后来这裂缝越来越大了,眼瞧着就要冲出一道缺口来,若是那样的话,只怕整个堤坝都有危险,就在这个时候,聂贵聂老爷送来了水泥,我们用沙子泥土和石头搅拌那水泥,然后倒进裂缝里,不过是片刻功夫,便凝结成块,彻底的堵住了缺口,是以我们才最终守住了堤坝。”
“墨夫人是此次抗洪最大的功臣哪。”那官员激动的说。
林晚笑道:“陈大人太过客气了。此次抗洪成功,多赖诸位相助,又岂是我一人之功?”
“不不,若是没有墨夫人的水泥,这裂缝根本就不可能堵住,墨夫人您就别谦虚了。”那陈大人忙道。
知府转头看向林晚,神色极是复杂,他当初走的时候其实并不情愿。
因为他是桐城知府,是除却布政使和穆老将军,穆将军外最高的官员,他理应守在堤坝上主持大局,但魏衡却道林晚可以留守堤坝,会守住堤坝,他当时是不信的也不愿意的,但他也知道魏衡和穆将军的意思,让他跟着一起去,那么他就彻彻底底的绑在魏衡这条船上了,知府想了想,觉得便是林晚果真守不住堤坝,魏衡和穆将军也会想办法帮他遮掩过去,如若不然,他大不了就直接将他们供出来是了,因此他便答允了一起去。
然而这几天心里到底还是牵挂的,只他万万没想到,林晚竟然真的守住了堤坝,堵住了裂缝。
如此,他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知府上前朝林晚和魏衡深深一拜:“下官替桐城数十万百姓,谢公子夫人恩义。”
魏衡和林晚受了他的礼,魏衡才上前虚扶一把:“都是自己人,岑大人无需这般客气。”
岑知府起身。
穆将军这才问林晚:“这水泥是何物?”
他踩了踩那裂缝:“我观此裂缝甚是坚固。”
林晚笑道:“水泥乃是最佳粘合物,譬如糯米汁,既可以与细沙搅合用于砌墙抹墙,也可以与沙子细石搅合打地基立柱子,凝固之后坚硬如石头,非暴力不能砸开。”
“只可惜此次水泥烧制仓促,终究并非完美。”林晚叹息一声。
如此厉害竟然还不是最完美?
穆将军上前一步问道:“此物可能用于修建城墙?”
岑知府也同时问道:“可还有此物?”
两人对视一眼,到底是洪灾便在眼前,穆将军退了一步,岑知府忙问道:“不知道墨夫人处可还要这水泥?是否能够售与官府用于修建堤坝和河堤?”
穆将军一听,你不但要修堤坝你还要修河堤?
这样修下去什么时候轮到我修城墙?
当下顾不得许多了:“你们是去过云城的,想必也看到云城的城墙是何等的破旧,其实西南破旧的城墙何止云城一处?其余几处关隘也俱都损毁严重,只是这修补耗费甚巨,是以尚未能修补完全,可若是再不修补,黎军再来,只怕便难以抵挡了,是以某亦想向夫人求此水泥。”
林晚摊手:“此次乃是我首次烧制水泥,已经全部用于修补堤坝,再无多余。”
“那便请再多烧制一些。”岑知府道:“您放心,只要水泥能够烧制出来,价格绝对公道!”
什么,不要钱?那怎么可能?!你以为造反不需要钱的啊!
至于这钱从哪里来,当然是向朝廷撒泼打滚讨啊。
穆将军也点头:“只要尽快将水泥烧制出来,价格也好,其余有甚困难也罢,我都可以帮你一并解决。”
这还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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