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春枝 第60节
“嗯?怎么不说方才是何人去了哪里?”
萧振玉避开眼神道:“方才去外间走了走。”
那萧廷琰未至一词,他默默地就逼将上去,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看法。
他慢慢地偏过头,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萧振玉的耳垂,微微用力用牙齿轻轻地咬了咬。
“撒谎。”
萧廷琰笃定到。
可萧振玉心下忙慌,可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是四平八稳地模样。
她平静地回视,淡声道:“方才只是睡不着出去走走罢了。”
两人的视线就在空中一碰,萧廷琰眯了眯眼,直直地看向对面的人,萧振玉眼神不闪不避,坦荡极了。
那萧廷琰不知为何却没有拆穿,他知道不能将她逼得太紧。
他内心知道又愧于她,只是却不知道如何补救,心里想她的紧,但却害怕见那小公主,害怕见到对方失望抗拒的脸,就只能用政务来填充自己,这样她的影子就不会一直晃在眼前了。
一直挨到现在,可直道今天的马上遥遥的一望,那野望救渐渐滋生出来的。
萧廷琰恍然大悟,他为何要躲避那小公主,她是他的,这点未从改变。
于是就转过了眼神,用手指轻轻挠了一下萧振玉的下颌,凑近她的耳畔就道:“嗯,怎么这么认真?”
那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息,萧振玉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又不禁为骗过了那萧廷琰而沾沾自喜。
她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隐秘的快感,一直以来也都是他对她随意之际,而她这次也能骗一骗他了。
萧廷琰就见那小公主白净的面庞上因为兴奋还微微地发着红,只是他偏就不拆穿,因为觉得她那样子甚是好玩。
在隐隐的灯火下,那人一头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只有一张脸在黑暗里发出一盈盈润润光泽,让人不免有些头晕目眩,她微微仰着头,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像那贪吃餍足的小狐狸。
萧廷琰心就一动,他慢慢地伸出手就将那小公主垂在肩头的黑发往后拨了拨。
萧振玉一愣,只因那动作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她忽地觉得变扭,于是就想换个姿势,现在的这个姿势正正好的面对那萧廷琰,等同于她的所有表情变化都将被他尽收眼底。
萧振玉讨厌这种感受,于是她便侧了侧身,预备挡住那人炽热的视线。
可身下却被一处硬物给抵住了,萧振玉一愣,就从身下将那硬物拿了起来。
触手温润,拿到灯下一照,才发现竟是个白玉做成的鸽形吊坠,那东西甚是熟悉,可不就是那薛兆之曾经送过的礼物。
这次本就是有备而来,萧振玉本想着能否有缘一见,如若那薛兆之有心拒绝,她就将他之前送过的东西一并归还。
可现在明显是不用了。
萧振玉记得十分清楚,她原先就让青芫将着匣子小东西归置到箱笼里吗,怎么现下却出现在了这里。
萧振玉百思不得其解,她正发愣间,忽而感觉手上一轻,原来那手里拿着的吊坠竟被那萧廷琰给拿去了,拿在手里把玩。
萧廷琰方才正觉奇怪,只见那小公主捧着那吊坠的模样甚是紧张,于是他心底就起了点疑惑,将那东西重新捧在手里,对着灯细细地看了起来。
萧振玉心下就有些了然,不禁冷笑了一声对着其怒目而视,方才她还想着这东西难道会飞不成,却不怀疑过身边的人。
萧廷琰察觉到了一方炙热的视线,方才他见人迟迟不来,于是就在这不大的房中踱着步,不其然的那目光却被那箱笼里的一件物事给吸引了。
只见那箱笼没盖好,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唯有那杂乱中的一方漆盒分外显眼。
萧廷琰就动了念头,将那小匣子打开来看,却见那里面乘着的都是女儿间新奇小玩意。
有那造型小巧别致的泥人,还有那吊坠等等。
萧廷琰看着看着那唇边的笑意就加深了,恍惚见好像看到了那小振玉来,于是那脸上棱角就慢慢柔和了。
他便自发地捧着那匣子就到里床边,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地都到了出来,而后拾起来一个一个地慢慢看着。
看着看着就仿佛参与了那小公主的童年一样。
不一会便摸到了一个小吊坠,萧廷琰方才歪着也累了,于是就顺势倒在了塌上,将那吊坠举起来对着灯细细地看着。
可还没等他看清,就觉外间传来的脚步声,萧廷琰意动,遂就从塌上起身,躲到了那帐内,预备着等人进来就牢牢地抱着她,好好的将人吓一吓。
计划实施的分外顺利,那小公主也是异常的配合。可方才的配合到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
此刻正朝着他冷笑,那双眼睛含着嘲讽:“皇上怎可随意动人东西?”
话一出口萧振玉自己就先愣住了,只因那语气像极了小孩子之间的斗嘴。
萧廷琰听罢竟笑了起来,那眼睛在暗夜里亮得惊人,因为刚饮过酒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现在正倚在那靠枕上,胸襟微微松开,倒真有几分魅惑的模样。
低沉沙哑的笑声就响彻在了四周,又仿佛是贴在她耳边,浑身都泛起了战栗。
“小玉儿是皇叔的人,东西看便看了,又能如何。”
“你……”
萧振玉一时气结,却不知如何辩驳,不知怎地,在面对这人时总觉得一身的本领都无处施展了,你你个半天,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说不过萧振玉就要伸手去夺,她探过身子,将手撑在了床栏上,而后就去够那吊坠。
只是那吊坠只被那萧廷琰抓到了掌心里,他先一步看清那萧振玉要来夺,于是哪能让对方得逞。
于是就将原本高举的吊坠收回,藏在了背后。
因原先的距离太高,所以萧振玉原本想扑上前,可却没预料到对方的“诡异”的动作。
于是只扑了个空,而后整个人就不收控制地朝前跌去了,正正好地倒在了那萧廷琰的身前。
因为身下还有个人形靠垫,所以萧振玉落地是并不痛,只是苦了那萧廷琰,当下就闷哼了一声。
萧振玉就觉内心畅快极了,可是这一个畅快就让她没留意到自己的处境。
现在的她正正好地扑倒了那萧廷琰的身上,整个人横跨在萧振玉的身前,那小脑袋正正好的枕到了对方的胸膛之上。
怀里突然多了具温香软玉的躯体,萧廷琰怎么能不忽视,他极力压住那欲喷薄而出的欲望,默默地吞咽。
萧振玉此刻却没察觉到身下人的意动,她此时此刻还不肯就范,就要乘胜追击,于是就将手撑在了那萧廷琰的胸膛上,撑着起身后就要去夺那吊坠。
萧廷琰却不愿意将东西乖乖的奉还,而是抬起手虚晃一招,在吸引了那小公主的注意后,就将那吊坠就放到了萧振玉的身上。
牢牢地就将物品承托了起来,萧振玉还抬头往半空看那,却见迟迟未曾落下,她就明白是被耍了,于是抡起袖子看向了低下的人。却见对方脸蛋此时正憋得通红,像是在努力隐笑。
萧振玉一愣,视线微微下垂就看到了面前立着的东西,那物就正正好的托在中间,她浑身一震,脑子里一片空白。
正要伸手去哪,却忽地就觉胸前一凉,那物就直接从她的衣领中滑落了下去,萧振玉遂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想要尖叫出声。
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探进去将那东西取出来,可是眼前分明还有一个人虎视眈眈,让她怎么好意思呢,于是就急的快哭了。
她赶忙直起身子,谁料那东西就随着她的动作猛然擦过了一处,萧振玉浑身一震,大脑一片空白。
待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红成了一道快煮熟的虾子,于是就更坚定了想法,想要将那东西抖落出来,于是就拼命地抖了抖衣襟。
可正是她这个动作,就让那物品恰到了那个缝隙之处,这下是真的拿不出来了,除非是探手去取。
萧振玉从方才起就明显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阵炽热的目光,那目光就在她浑身一颤时猛然加深了。
萧廷琰看向那此刻正背对着他抖动着双肩的小公主,那衣衫紧紧地贴在身子,勾勒出了那曼妙的身形,那腰臀间曲线明显。
他一直牢牢看着他忽地就见那小公主浑身一抖,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那呼吸就立马加重了。
于是便直起身子,脸上酝酿起了不怀好意地笑,缓缓接近道:“别怕,朕来帮你。”
萧振玉一听,那头脑仿佛是要炸开,一切还都怪这眼前的无赖,偏偏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要作弄与她。
萧振玉一时间发了狠,她直起下榻,正准备去哪屏风后掏出那吊坠。
却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她整个人都被牢牢地禁锢住了,那人此刻正搂住她的上半身,一只手就那么准确无误地从衣领下探了进去,不费吹灰之力便拿到了那方吊坠。
用手指就将那那吊坠夹了出来,放到了萧振玉的身前,还凑近她耳畔,低声说道:“……该怎么谢我,嗯?”
萧振玉此时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她方才分明感受着那人的手指轻轻擦过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甚至用手轻拨了一下。
萧廷琰的呼吸突然乱了,他方才真的忍不住那想紧紧敷上去的冲动,那呼吸猛然急促了下,他缓缓凑近,低声道:“给朕好么?”
第58章 暗潮
萧振玉就那么哭了一夜, 第二日起来时,那眼皮还红肿着。
青芫早日打水进来时,看到萧振玉的模样就吓了一跳, 她正待开口问,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才悠悠地住了嘴,心下其实早有猜测,昨日陛下来过……因为空气中还弥漫着那人身上的香料。
她与公主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相近, 她怕她一开口, 公主就会开口向她诉说那些沉重的事情。
她不敢听,所以现在就只得逃避了。
青芫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脑海里的东西清除出去, 她提起木桶将刚刚打好的山泉水倾入了铜盆中, 到了大概有一半, 这才停了手,有提起铜壶准备兑些热水进去。
可等她刚刚将那铜壶提起来,手上却多了一双手,是公主,公主朝着她摇了摇头,道:“就用冷水吧。”
而后就将身子覆了下来,用水鞠着浇在了脸上,自发地就净起了面。
青芫无法只好站远了些, 默默地看着萧振玉的动作。
那沁凉的山泉水打在脸上,萧振玉逐渐变得清醒, 那水还带着山间树木的味道,沁凉柔和。
半晌过后, 萧振玉才悠悠地抬起脸, 那水珠就顺着脸颊一路滴到了下巴处。
一旁的青芫忙将手上的白布递了过去, 萧振玉接过后,轻轻地就擦了擦脸。
而后脚步不停,青芫还以为人是要梳妆打扮,于是就先一步来到了妆台前,将那妆台里的凳子抽出来,放到了萧振玉的脚边。
可那人却看也不看,径直地上了榻,背对着大门。
青芫一怔,看向那床榻上的背影,只见那肩胛骨分外明显,遂觉心中一酸,知道她不想出去不想见人只想休息,于是就悄悄的出了殿中。
躺在塌上的萧振玉就避无可避的想起了昨晚,昨晚那人说过那惊世骇俗的话后,她却只当做没看见,双唇颤抖着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萧廷琰见人久久的没有动静之后,慢慢地松开了手,将人扭转过来后,就被那眼中冰冷的恨意震到了当场。
理智逐渐归拢,萧廷琰竟觉有丝委屈,又有些气恨,都这么久里不管他做什么她还是不肯接受他。
只是他可以等,等这小公主的心房逐渐卸下。
于是他便从塌上起身,替那小公主拢好衣衫后,站起身来丢下一句:“你不愿意那便算了。”
之所以转身就走是因为他怕,他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做出那事。
这边厢,萧振玉见人走后就倒在了塌上,将手放在了胸口上,生平第一次,她问了自己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喜欢萧廷琰么?
答案却是不知道,但她却不抗拒与他亲密,这又是为何?可她分明应该怕那人恨那人的啊,那人如此不尊重她,三翻四次地逗弄她,只是将她当做玩物,可她为什么却还是感觉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