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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诀问:“我什么时候说白给你了?”
“那太好了。”裴吟欢快地点头,“我愿意以身抵债。”
荆诀看着裴吟没正经的模样,知道他这是好了,荆诀也许对裴吟说不出喜欢,但假如世间只有喜欢和讨厌两种情绪,那更不能说是讨厌。
荆诀看着他,哼笑一声,说:“身就不用了,脑袋留下吧。”
裴吟眨眨眼,随后扬起的唇角缓缓放平,严肃道:“好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你喜欢就拿走吧。”
荆诀游刃有余地对付裴吟,说:“明天我去办事,你去还钱,后天正式到岗,有问题吗?”
裴吟摸摸自己的脖子,问:“到岗?”
荆诀:“到我队里报道。”
“……正式报道?”裴吟愣住,问,“那卧底的事呢?”
荆诀:“一个要债的都知道你在我家,你觉得立林不知道?”
“你别管他知不知道,他没动手,就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裴吟认真分析,“我现在要是去你队里,那这一个月不就白干了吗?”
“裴吟,我不是李辰刚,话我只说一遍。”荆诀面色沉稳道,“要么还完钱来我队里上班,要么自己去找魏局要新联络人道联系方式,没有第三个选择。”
荆诀这话说的挺明白,直白一点就是——要么接了钱跟我混,要么滚蛋。
裴吟当然选择跟他的金主混。
“别生气啊,我随口说说。”裴吟笑着摸过银行卡,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荆队。”
不是警官,也不是荆诀。
裴吟就是有这种能力,满警局的人都这么叫荆诀,但就他叫的让人烦躁,让人真的想做他的金主,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肏。
荆诀不是草食性动物,他是男人,男人都一个德行,看见感兴趣的猎物,要么想杀,要么想上。裴吟属于这其中尤为特别的,他既漂亮又勾人,一旦荆诀主动放下自己那层防护网,很容易就会着了裴吟的道。
裴吟约了贷款公司的人第二天见面,他一早听见荆诀出门,赶紧从门缝中露出一个紧急抓顺的鸡窝头,问:“你要走啦?”
荆诀应了一声,裴吟不知道怎么想的,紧接着又说了一句:“那晚上见。”
裴吟说想被荆诀睡的时候不害臊,这会儿却红了耳根,他一下拉紧门把手,刚想把脑袋缩回去,就听见一句低低的回应。
“嗯。”
是荆诀回答了他。
裴吟只觉得一阵心跳加速,下一秒就以要睡回笼觉为由跟荆诀说了再见。而荆诀看着那道被关紧的房门,忽然……只是很忽然的,也跟着屋内的人一起笑了一下。
时间飞速流逝,当荆诀时隔上千个日夜回到他母亲的房子时,他只觉得一阵陌生感袭来。
因为他离开这栋房子的时间比他居住的时间还要久,荆诀几乎就快忘了自己在这里生活的时光。
与此同时,天光大亮的街道上,一辆全车贴了防窥膜的二手轿车飞快驶过他家门前,车内安静无息,如果不是立林咳嗽一声,榆阳连一句话都不会说。
这件事要从前一天晚上,魏业征离开家门之后说起——
魏业征比约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到达酒店,但立林却没有任何不耐烦。
他甚至还享受起了魏业征迟到的时间,在房间里叫了果盘。
魏业征进入房间的时候,果盘里只剩一个咬了一口的苹果和三颗葡萄。
立林看见他,身体很积极的站起来,脸上却一点欣喜也没有。
“魏先生。”立林跟他解释,“我刚才有点饿,就点了一份果盘。”
魏业征当然不在乎这点小钱,他随手把脱下的外套扔到沙发上,问:“吃饱了吗?”
立林说:“吃饱了。”
魏业征点点头,说:“我洗个澡。”
立林乖巧的回答:“好的。”
然后又问:“我可以看一会儿电视吗?”
魏业征不知道这年头为什么还有人喜欢看电视,但立林这么说了,他也不会不同意。
魏业征洗澡的时候客房服务人员又来按了一次门铃,不过立林没理,他当时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正被动物世界里的一个画面吸引。
一头矫健的豹子正以傲人的姿态追赶一只受伤的小鹿,小鹿拼命逃跑,却还是很快就被豹子咬住了脖颈。
立林定睛看着那个画面——小鹿挣扎的幅度逐渐减小,一会儿就没了生息。
立林皱着眉,心想:这是不对的。如果豹子想百分之百捕食到小鹿,比起明目张胆的追击,埋伏狩猎是更好的方法。
他想到这儿的时候,魏业征正好擦着发尾的水珠走出来。立林回头看他,然后没有多话,很自觉的关了电视。
魏业征坐到床上,说:“可以再看一会儿。”
立林却摇摇头,说:“不用了。”
听着像是迫不及待想做接下来的事,但魏业征坐下,对上立林那双空洞的眼睛,还是多问了一句:“不舒服?”
“没有啊。”立林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可能不太好,忙道,“可能是刚刚看了电视,心情有点受影响。”
魏业征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电视的画面,便问:“心疼那只鹿?”
立林低下头,眼睫垂下去,说:“有一点吧。”
魏业征便笑了一声,说:“没必要,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任何生物都要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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