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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翼压着桃子大喊:“裴吟!杀了她!”
裴吟显然不在状态,他气的用脚踢了踢倒下来的电视,同时抱怨了句:“你杀人就杀人,弄坏电视干什么,我还要看荆诀呢。”
“快点!”索翼没在意裴吟的话,他掐着桃子的脖子,将她浓妆艳抹的脸狠狠压在不知道沾过多少人血的地面上,说,“杀了她我们就能出去!你不想见荆诀了吗!?”
桃子见手上的飞镖被夺走,立刻惊呼道:“放开我!白夜!你这个混蛋!”
“快啊!”
同时索翼还在催促裴吟。
忽明忽暗的仓房内,裴吟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他跟索翼之间只隔了两步距离,但裴吟走过去的时间却远比想象的长。
裴吟停在索翼身后,半跪下去,亮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索翼说:“杀了她,快点!钥匙就在她身上!”
“什么钥匙?”裴吟问,“在哪?”
“仓房的钥匙!”索翼说,“就在她肚子里,杀了她,我们就能——”
伴随着索翼声音的戛然而止,本该动弹不得的桃子轻轻转过了头。
然后她瞪大眼睛,看见裴吟的刀架在了索翼的脖子上。
……
荆诀的动作很快,在屏幕画面消失的瞬间,他立刻走向了仓房内的摄像头。
荆诀猜的没错,他跟裴吟应该相隔很短的距离,所以桃子摔倒时砸断电线,导致他这边的显示屏也出了问题。
岛上气温恒高,且用电困难,以索翼的细心,他绝不会让岛上发生因高温导致电路燃烧的失误。
不是怕死伤惨重,是索翼怕万一着起火来,一时灭不掉,会让远行的船发现岛上的异样。
在供电不发达的小岛,能避免高温灼烧电线的唯一办法是人工降温,荆诀来实验室四天,正好碰见了一次运冰。
是真正的冰块,当时二号,三号,六号,七号,一齐抱着从低温室拿出的冰离开实验室,荆诀听见六号跟五号说:“我去总仓一趟,十点之前没回来,你就替我一会儿。”
五号是这群没有姓名的人中最好说话的,他说“行”,然后又主动来找荆诀,说:“他们要晚回来一会儿,我可以再做一批货。”
荆诀当时正调着滴定管的流速,他佯装随意地问了句:“他们干什么去?”
五号跟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有倾诉欲。当荆诀主动跟他说话时,五号很乐意回答。
“降温。”五号说,“没有特殊情况,一周一次。”
荆诀问:“什么叫特殊情况?”
“就是用电量突然增加的时候。”
荆诀当时并不知道,这么快就会等到这一天。
按理说岛上就算供电不足,也不至于连这么小的仓房都有照明问题,尤其刚才裴吟所在的仓房出现明暗波动时,桃子和索翼都不觉得异常。
为什么?
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今晚将会产生大量电流波动。
——他们今晚要做需要大量用电的事。
那件事一定需要大量人手控制电路温度,所以现在,这一刻,在电量极其不稳定的当下,就是图亚小岛防备最薄弱的时候。
所谓留给荆诀的“一个小时选择时间”,其实是宋先生在为自己拖延时间。
——她要逃。
荆诀从监控镜头里扯出一段电线,然后又用手摸上自己的耳朵。
“裴吟,我要摘耳机了。”
裴吟那边没有声响,荆诀瞬间不安地皱了下眉。
但他不能在这时候将事态严峻化,荆诀继续说:“我马上过去。”
荆诀说完,摘下耳机,取出了里面的一节纽扣电池。
他将扯断的电线同时接在电池的正负两极,等起火后,又将火苗引到了宋先生刚才离开的那扇门前。
图亚小岛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要通过外界运输而来,连索翼的房子都是木质的,荆诀不相信这地方除了实验室以外有任何一座金属门。
果然,火苗延伸后,没一会儿就烧掉了半扇木门,荆诀抬脚一踹,木门便瞬间碎裂开来。
荆诀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捡了一段从门上掉下来的木板,把燃烧的那头当做火把,举着离开了仓房。
当时是晚上十一点整,荆诀手里的火苗突然蹿进图亚小岛的黑夜,照亮了仓房外的一小片区域。
而另一间仓房内,裴吟正两手空空地跟两个人对峙。
桃子已经骂着人站了起来:“白夜,我一定要杀了你!你懂不懂什么叫演戏?看到我脸上的伤口了吗,如果好不了,我要在你身上划一道十倍长的!”
索翼却没理会她,他安静地站在裴吟面前,脚尖踩着裴吟脱手的匕首,问:“你怎么知道的?”
索翼说的是他从一开始就在演戏这件事。
“那就说来话长了。”裴吟说,“要从我亲完荆诀,给他巧克力开始说起。”
索翼没说话,裴吟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说:“虽然我很不喜欢荆诀叫你的名字,但有些时候事发紧急。”
索翼面色冷淡,问:“比如呢?”
裴吟说:“比如荆诀跟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不要相信索翼’,这种情况下,我允许他叫你的名字。”
索翼沉默着,他并没有裴吟想象中的情绪起伏,片刻后,索翼抬起头,也跟着笑了一下:“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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