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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运之子原来是绿茶 第18节

      徐若昭淡淡瞥了他一眼,轻垂下眉,妖魔又哪有干净的?
    她不再看程初,手里迅速捏了一个法诀,紫魔见状,眼睛半阖,语带威胁,“姑娘,你别忘了你还重伤在身,当真要动手吗?”
    她的脸色仍是惨白的,但眉目间却满是坚毅,她朝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是。”
    “这些百姓与你非亲非故,你当真要为了他们拼命?”
    她轻吸一口气,缓了缓,道:“我并非什么正义之士,做事一向只看心情,今天算你倒霉,碰上我心情不好。”她的手腕一转,指尖微光更亮,“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你。”
    紫魔不慌不忙地提醒道:“你受伤了。”
    “我知道。”话音一落,徐若昭抬手一挥,一道术法朝着紫魔袭去,速度又急又快。
    紫魔冷哼一声:“既然你如此不识趣,留你也无用了,反正这圣体之血也不是只有你才有。”
    他说罢,目光若有若无地放在程初身上。
    紫魔虚空一握,一柄长刀出现在他手中。
    他极快地朝她砍过去,徐若昭捏了一个术法,闪身躲过。
    两人一来一往,虽紫魔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徐若昭的后背处的伤势因为拉扯渐渐渗出血来,顷刻染红了她的衣服。
    后背的伤口拉扯着,疼痛由背部蔓延开来,她手上的动作也不得不慢起来,紫魔趁机贴身而上,刀锋紧跟其后,直朝她的心脏而去。
    就在他的刀就要碰上徐若昭时,徐若昭忽然抬头,手腕一动,一道术法狠狠打在紫魔的腕间,他逼不得已松开了手,刀稳稳落入徐若昭手中。
    紫魔心知不好,正欲躲开,无奈两人贴得极近,他反应不及,徐若昭持着刀尖麻利地捅进了他的腹部。
    紫魔气笑了,“好,好得很!”
    他左手将刀□□,眉心未曾多皱一下,右手稳稳捏住徐若昭的脖子,满脸阴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我的刀伤我!”
    他抬起左手,嘴角拧起一抹笑,刀尖对准了徐若昭后背的伤,一点一点刺了下去,似慢性折磨,让徐若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鲜红又香甜的鲜血顺着刀柄滴了下来。
    徐若昭疼得全身痉挛,但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忘了趁机咬住她的脖子。
    紫魔恨极,捂着脖颈处的伤口,眼神冷戾地看着她。
    程初在一旁看得索然无味。
    他摩挲着腰间的匕首,在找一个出手的时机。
    下一刻,徐若昭却不死心般,忽然用力拉住紫魔的衣领,竭力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带,另一只手握住背上的剑柄,狠狠刺了下去。
    紫魔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女人还有还手的余地,更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几近于同归于尽的方法出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才被徐若昭得逞了。
    刀刃瞬间贯穿她,刀尖稳稳捅进紫魔的身体,她却犹觉不够,握住刀柄,狠狠将刀刃贯穿两人。
    紫魔愣了,程初也愣了。
    徐若昭勉强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勾起胜利的笑,一字一句道:“我就算死,也要带走你。”
    紫魔眉眼一沉,忽然笑了,“那你恐怕失望了。”
    他慢条斯理将这柄刀取出来,好整以暇道:“这是我的刀,又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徐若昭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她明明亲眼看见刀尖穿进了他的身体。
    但他确实没有受伤,胸前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紫魔微笑,“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啊,以为这就能杀了我吗?太天真了。”
    徐若昭后背血流不止,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她狠狠咬了下唇一口,换来了自己短暂的片刻清醒,“紫魔,我——”
    话音未落,她的眼前便一黑,她已经撑得太久了,此刻终于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直直栽进一个柔软的怀抱,程初慢条斯理道,“游戏结束了,我要带她走了。”
    他以为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吗?这般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当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紫魔被程初的态度激怒了:“程初,你最好看清你自己,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吃了我的束灵丹,还敢在我的面前放肆!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吗?”
    程初懒得与他多言,他随性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淡淡看向紫魔,忽然露齿一笑。
    紫魔正觉得不对,一道柔软的黑水迅速缠住了他的身体,然后缠上他的脖颈,瞬间令他难以呼吸。
    是水闵!程初最忠心的狗!
    他居然忘了他!
    程初没有再看他,他低头静静看着躺在怀里的人。徐若昭浑身都是血,浓郁的香味飘散在开来,程初指尖微动,差点按捺不住原始的冲动。
    紫魔已经浑身难受起来,他们这些魔一向凭欲/望行事,此刻躁动得不行,他朝程初怒吼道:“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还?”程初从容不迫道:“她明明就是我的人,凭什么还?”
    缠着紫魔的水闵身体越来越软,克制不住的扭动起来。
    她的血实在太香了,大量喷薄的鲜血如同绝顶美味的食物,谁也无法拒绝这样的美味。
    水闵缠着紫魔的力道微松,忍不住舔了舔唇,哀求道:“主人,我就舔地上的血,就舔一点,绝不动她,行吗?”
    程初神色淡淡,一言不发地替徐若昭处理身上的伤口,直到她身上不再流出鲜血,才将目光缓缓越过门外探头探脑的妖魔,轻笑出声,“想舔地上的血啊,可以。”他缓缓道:“谁杀了紫魔,这地上的血,就归谁。”
    此话一出,群魔出动。
    紫魔瞪大了眼,厉声道:“你们敢对我动手?你们活腻了吗?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们!我要吃了你们!吃了你们!”
    “水闵。”程初淡淡出声:“做好自己的事。”
    水闵听懂了他的意思,虽眼馋地上的血,却还是老老实实缠着紫魔。
    地上那点血算什么,跟在主人身边,那才能真正拥有取之不竭的圣体之血,短短几年,他便靠着圣体之血变得如此厉害,假以时日,他肯定也能像紫魔这般厉害。
    他越想越得意,愈发用力地缠着紫魔。
    圣体之血的吸引力是巨大的,这些妖魔在程初身上吃了无数亏,不敢动他,便只能听他的去动紫魔。
    紫魔虽厉害,但无数妖魔群起而攻之,他亦招架不住。
    无数妖魔瞬间将他淹没,紫魔发出痛苦的怒吼声,程初却愉悦地笑了起来,他将徐若昭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她柔顺的长发,直到紫魔的声音渐渐消失,他才朝地上那摊早已干涸的血一扬下巴。
    他一言未发,群魔却已懂了他的意思,争相涌了过去。
    程初慢条斯理地将徐若昭抱起来,缓步朝客栈外走去。
    水闵左右看看,立刻跟了上去。
    算了,留在这里也抢不到什么,还不如跟在主人身边。
    -
    徐若昭这一次睡了很久。
    她是在潺潺溪流声中醒来的,一睁眼,便对上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程初关切道:“姐姐,你睡了好久,都已经过去五天了。”
    五天,居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徐若昭环顾着四周,一条浅浅的溪流在不远处轻轻流淌,发出细微的撞石声,溪流后是茂密的树林,柔和的阳光轻洒下来,整个树林仿佛被包裹在了暖阳里,发出熠熠的光芒。
    直到这一刻,徐若昭才有触碰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她是真的已经离开了清泽宗,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真实的、有温度的世界。
    “阿初。”徐若昭扭头看他,张了张,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程初神色微顿,反问道:“姐姐想去哪里?”
    徐若昭摇摇头,“我不知道。”
    程初替她做了决定,“那便去北城吧。”
    徐若昭好奇问道:“为何去哪里?”
    “北城繁华热闹,我猜姐姐会喜欢那里。”
    徐若昭沉吟片刻,忽然开口,“说起来,我还不知道阿初的家在哪里呢,阿初难道不想回家吗?”
    程初侧目看她,忽而一笑,“北城就是我的家,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好啊。”徐若昭也笑,“那就一起去看看。”她话音一转道:“只是在去之前,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程初愣了愣,仰头粲然一笑,坦荡荡的模样道:“姐姐,你问吧。”
    徐若昭一字一句道:“无垢镇一事真的同你毫无关系吗?”
    程初一顿,对上她了然澄澈的目光,逐渐收了笑容。
    他缓缓开口,“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他从未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他的眉眼很沉,原本在她眼里如小鹿般乖巧可爱的双眸如今变得十分锐利,里面仿佛装着黑沉沉的深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若不是徐若昭一直在他身边,当真会以为里面的人换了个芯子。
    徐若昭恍然大悟道:“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原来之前那副样子都是做给我看的。”
    他确实装得很好,若不是鬼哭林里,她将他从紫魔手上救下来后晕倒,也不会开始怀疑他。
    她记得清楚,她分明是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才昏睡过去的,只是醒来之后他矢口否认,她便相信了他,但心里一直保持怀疑,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更是加深了她的怀疑。
    直到现在,本来应该死在紫魔手上的她活着离开了无垢镇,一同离开的,还有看起来乖巧无害的程初。
    这些巧合堆在一起,徐若昭没办法相信程初完全无辜,甚至,他极有可能在其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程初淡淡瞥了她一眼,懒洋洋靠在树旁,漫不经心道:“知道了我的真实面目,还不走?等着我杀你吗?”他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两边是两颗尖尖的獠牙,“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
    徐若昭觉得很奇怪,“如果无垢镇一事当真都是你做的,你为何要留下我?”
    甚至还救了她?
    程初微眯着眼,不耐烦道:“想留便留了,你怎么那么啰嗦?若是不想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他催促道:“快走吧,等我反悔了,立刻杀了你。”
    徐若昭坐起身,背上的伤口还在扯着疼,她朝他的方向微微移动,认真道:“可你刚才说要带我去北城。”
    程初面无表情道:“我后悔了。”
    徐若昭了然道:“其实你还是想同我作伴的。”她看着他的双眸,轻声道:“这么多年,独自一人很寂寞吧?”
    程初一顿,不自然地偏过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即使掩饰得再好,徐若昭也能看出,这段时间他也在享受她的陪伴。
    程初很快调整好情绪,冷哼道:“不要用你的想法揣度我。”他看着她,认真道:“我从九岁开始,便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