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内心的挣扎 χdγЬz.coм
第四十八章
傍晚。
沈洛熙将狐恩接回了私宅。连络上白央过来替他照顾孩子,转头又立刻接着出门,驾上Arcanum一路回到罗德亚。
几十分钟前,就在他接孩子回家的路上,收到裴溶传来的讯息。告知他,卡加尔被他们逮回了罗德亚关押,等候他处置。
卡加尔被逮,他并不意外。
以那只小猴的火爆个性,看着罗德亚不断的干扰厄萨多,迟早静坐不住,开始自作聪明的动起歪脑筋是他意料之内。
但劳斯凯大可以派军打压他的分支,为什麽不下令?
难道,还顾旧情?
沈洛熙对自己可笑的想法扯了下唇角。如果真是这样,劳斯凯根本不会这麽对他。那种狠心,是他连想像也构不着的地步。
抛夫弃子,在怀孕的自己面前标记别的Omega。
如果这是劳斯凯对他温柔,所要付出的代价,他宁愿死在遇见克雷提的那一刻。
他曾把那个男人当成信仰,当成性命,当成全世界,却也是那个男人亲手让他的一切天崩地裂。明明自己不是个爱记仇的人,但劳斯凯给他的伤痛与仇恨,却让他想抹也抹不去。那是种,不想记也必须记得的仇恨。
沈洛熙深吸了一口气。
夕阳落幕,黑色夜空降临。沈洛熙也正好回到罗德亚。
空荡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跑步声。
「洛熙!你终於回来了。」从他背後跑来的正是裴溶。
沈洛熙转头,淡淡回应:「嗯,辛苦你们了。」
裴溶笑得灿烂,并肩在沈洛熙旁边。
「哈,跟你说啊,还真是一点也不辛苦。是那猴子自己设局失败,自投罗网罢了。」
沈洛熙听完後,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接着问。
「他现在人在哪?」
裴溶双手往後脑一背,轻松的回应:「他啊,被我揍了一顿扔刑房去了。要不是Liuck出来碍事,我电光鞭都准备好了。呿,真是不尽兴!」
说完,裴溶往旁边望了一眼。沈洛熙的表情并没让他读出任何情绪,只是若有所思的像在思考些什麽。
两人来到罗德亚刑房的监控室。刑房和监控室只隔着一块玻璃墙,从刑房看不过是一面大镜子,从监控室却可以清楚的看见玻璃墙後的人质。
沈洛熙盯着对面的卡加尔,被剥得精光跪坐在地板,双手被电子手铐束在身後,裸的只剩一条内裤。身上布满骄纵的痕迹,瘀青很深却不见血。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裴溶,心想,看来这位施暴者已经手下留情了许多。
裴溶拿起收音着监控室里的耳机,推到沈洛熙面前。
沈洛熙看着眼前的耳机,没有接下来。
「洛熙?」裴溶以为他又走神的唤了声。
沈洛熙这才默默的开口:「我亲自去见他。」
裴溶耸耸肩,乾脆的把耳机带到自己头上,说道:「也是,他上次那麽对你,你应该也恨的牙痒痒,想亲自解一解心头恨吧?」
沈洛熙没回答,迳自走出监控室,绕到另一头打开了刑房的气密门。
卡加尔眼神不善的看着来者,反正横竖怎麽撇都是死,他也管不着什麽叫害怕了。
沈洛熙来的两手空荡,让卡加尔冷哼嘲讽:「哼,还以为你会带着你引以为傲的鸳鸯刀来尽情折磨我,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沈洛熙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板的卡加尔,说道:「若是由我折磨你,根本用不着那些东西。」
他知道自己一直是卡加尔心里最大的一根刺,曾经抢了卡加尔的爱人,怀了小恩,现在又频频阻挠和厄萨多联盟的友帮组织,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让卡加尔见到他,就自我折磨到不行。
听完沈洛熙的回应,卡加尔疯癫的笑了。
「难道你想用那杀过无数个Alpha的尖牙咬死我?来啊,就是死,也别妄想我会和你求饶,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跟情报。」
沈洛熙上前了几步,蹲下身和卡加尔平视。
「别害怕。」
卡加尔狰狞的瞪着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咬着牙问:「你说什麽?!」
随後沈洛熙又用着同情的口吻说道:「你现在,就像个迷路走失的脆弱小猴子,可怜的模样足以骗人对你同情心泛滥。」
「哈哈哈哈同情心?该被同情的是被劳斯凯抛弃的孩子和你吧?可悲到被抛弃了还不断在背後高小动作。害劳斯凯宁愿让厄萨多被削弱战力,也不愿意下令出军攻打你的分支。沈洛熙,我以为你很有种,没想到你不过只是个下贱胚子。」
沈洛熙眼神沉了沉,反问:「劳斯凯下不下令与我何g?难道你以为是我张着双腿和他上床,才换来这场平静?哦。这麽说来,你们肯定是相处的并不如我所想的那般甜蜜,所以你才会这麽以为,我猜的对吗?」
痛处被挖出,卡加尔被堵的哑口,只能怨恨的看着眼前的沈洛熙再度朝他说道。
「别把你们的不合怪到我头上。」沈洛熙说完又补了一句:「还有。你怎麽说我,我无所谓,但别诋毁我的孩子。」
在沈洛熙说完後,卡加尔瞬间感受到了不容忽视的杀气,那甜甜的莓果味从密封的颈圈频频飘出,明明清甜可人的信息素,却霸道的压制了卡加尔许多的气势。
卡加尔不甘心的回应:「不用这麽阴阳怪气的威胁,反正到最後你也是杀了我,干嘛说这麽多无意义的话?替你那可怜没爹的孩子抱不平,就动手嗬呃!咳」
沈洛熙猛然抬起一只手,掐住了卡加尔纤细的脖颈动脉,死亡的笼罩让卡加尔无法控制恐惧的瞪大双眼。
已经理智断线的沈洛熙,不仅好奇的想,如果自己真的杀了卡加尔,劳斯凯会怎麽样?
会心疼的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为何杀了他的爱人吗?
愤恨的思绪又让他想起那晚在卡加尔房间外,里头那道让他心冷陌生的眼神,还有房里交融的丁香和黑糖信息素。
那晚的心寒与疼痛,浓浓的化为愤怒袭击上沈洛熙的思绪。
是卡加尔害他顶着大肚子独自在大雪天抛弃尊严向劳斯凯哀求!是卡加尔害他生产时没有Alpha陪伴,差点难产死在产房!是卡加尔让他的小恩失去爹爹,委屈的被同学嘲笑!
沈洛熙掐着卡加尔颈动脉的手指,更加用力按进去了几分。
是的,只要杀了卡加尔,他们腺T上的标记就会消失的对吗?
「啊!呃!」卡加尔哽着气,脸上开始升起不自然的胀红。
沈洛熙此刻的眼神,是连卡加尔偷偷对他处以私刑时,都没看过的狠戾。
因为他痛恨这世上的不公,他的宝贝小恩何其无辜为何要受到这种受人嘲笑的待遇!
小老虎哭的唏哩哗啦的画面,又飘荡回沈洛熙脑海,那小身影缩成一团,彷佛又听到小恩可怜的哭腔。
小恩坏坏,所以爹爹才不要小恩爸爸爹爹真的不喜欢小恩吗
掐着卡加尔的手用力的发红,卡加尔开始剧烈颤抖挣扎,脸色由红转成黑紫,眼神翻白。
「呵,不是想死吗?为什麽抖的这麽厉害?怕我吗?嗯?」
沈洛熙已经失去冷静的粗喘着气,似乎想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卡加尔身上,尤其在卡加尔挣扎时频频散发出的黑糖信息素还参杂着一股丁香味,更是让他愤恨。
但随即一个念头闪过,在卡加尔断气前,沈洛熙脑海浮现了一只为爱求情的绵羊Omega。
不知怎的,当他回过神,就只能抖着手看着倒在地板上猛咳的卡加尔,像溺水般的大吸了好几口气,脸上的黑紫才缓慢的退去。
倒在地上的卡加尔,後颈裸露着被标记的咬痕,沈洛熙看着那个痕迹,不能否认确实被刺痛了双眼,被刺痛了心。
差点杀了这只婴猴的冲动还在他心里波动难平。
会松手,只因为刚才那只绵羊Omega让他意识到,卡加尔不过也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真的该死吗?
或许他真正该杀的反而是伤了自己的劳斯凯吧?
只要一想到劳斯凯若是为了卡加尔跑来和自己兴师问罪,或许自己看了只会更痛苦。
沈洛熙气自己下不去手,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刑房,留下还倒在地板适应呼吸的卡加尔。
愣在监控室里的裴溶耳听了一切,他拿下耳机有点不相信刚才所听的。
小恩的爹爹,原来就是厄萨多里的军官。
而且竟然还是标记了卡加尔的Alpha莫非上次是因为感情纠纷,所以卡加尔才对沈洛熙动用私刑?
这麽说,上次把沈洛熙放出来的,也是那位劳斯凯吧。罕棋熙变了一个人的,也同样是他。
门口接着传来了动静。气密门被刷开後,映入眼帘的是沈洛熙多了几分疲惫的脸。
裴溶放下耳机上前:「洛熙,他」
「把他放了。」沈洛熙冷道。
本想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裴溶,却被沈洛熙的这句话堵愣了。
裴溶以为自己听错,惊讶的问:「什麽?」
「我说把他放了。」沈洛熙又再重复了一遍。
裴溶激动的说道:「不行!罗德亚的条例你比谁都清楚,来到罗德亚的人质除了处决这条路以外,若要释放,没有葛夏普允许是不能私自执行的。」
沈洛熙握着自己刚才掐着卡加尔而过度出力的手腕。
竟然还在发抖。
沈洛熙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边朝裴溶开口:「葛夏普不可能会留他活口,让葛夏普知道或不知道,他都一样会死,不如先斩後奏。」
裴溶这下子更不明白了,他愣愣地问。
「洛熙,你糊涂了,把他捉回来本就没有打算要活留他。他可是抢了你Alpha的人,是害你差点失去小恩的人,你为什麽要心软活留他?还要为了私自释放人质而扛上包庇敌军的重罪?」
沈洛熙瞥了眼玻璃墙另一头的卡加尔,後颈上的咬痕,他确实愤恨,但就算他杀了卡加尔又如何?
他也早就不期望劳斯凯回到他们父子俩身边了,若要说报仇,不断阻挠他们厄萨多的成长进度,就已经足够了。
沈洛熙缓缓的说道:「那家伙,还没到需要被杀的地步。」
裴溶g笑了几声,真想狠狠打醒沈洛熙。
「他比以往我们处决的人质都要来的该死!光是他对你动用私刑,就足以让罗德亚杀他几百次,你竟然不惜背罪,也要让他活着离开?」
「放了他。」
「洛熙」
「裴溶!」沈洛熙提高了些音调,沉着脸,盯着眼前的裴溶一字一句的威胁说道:「我说放了他。难道你想抗令吗?」
裴溶不甘心的垂下头。没有想道沈洛熙会为了释放卡加尔而拿抗令之说来威胁他。
当裴溶在再度起头时,已经不见沈洛熙身影,眼前只剩被刷开的气密门。
他也只能愤愤地离开监控室,独自来到刑房。
裴溶看着还倒在地板的卡加尔,似乎闭着眼睛在休息,心里升起厌恶的踢了踢卡加尔。
「喂!给我起来!」
卡加尔虚弱的回应:「要杀就直接动手」说完又像睡着般的毫无反应。
听完,裴溶更是没好气的捉着他的手臂把人揪起来,恶狠的道:「死猴子,我他妈告诉你,我现在是真的想杀你却不能动手,但只要你命在,现在是随我要怎麽折磨你都行,劝你心疼心疼自己,别讨苦吃。」
裴溶拿起刚才带进来的衣物,一边拖着卡加尔就往外走。
绕过了许多卫兵,裴溶才掩人耳目的把卡加尔带到倒垃圾的出口。
大力的连同衣物把卡加尔往门外一丢。
随後破口就朝地板的卡加尔骂:「狗娘养的,洛熙到底欠了你什麽债,需要这样被你连累。」
裴溶对着手上的机械表滑了滑,卡加尔的电子手铐立刻弹开。
「给我滚远点儿,下次在闹事,我他妈直接先杀了你再呈报给洛熙!」裴溶丢下最後一句话後,看也懒得再看卡加尔一眼,迳自走了回去。
地板上的卡加尔肉着手腕,抓着地板散落的衣物低咒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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