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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九失笑:“我又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谈什么冷落不冷落。”
裴折用扇子勾了勾金陵九手腕:“你不是,我是。”
君白璧走在前面,目不斜视,将一众番邦行人当作空气,直奔软玉馆而去。
金陵九回味了一下刚才听到的话,握住手边的折扇:“裴郎这是在和我撒娇吗?”
撒娇?这是稀奇事,头一回听金陵九这么说他,裴折闷声笑起来,故作正经道:“呀,被发现了,这不是快到软玉馆了吗,我寻思着先哄哄九公子,免得等下再遇到个人间绝色,勾了你的心神,让你忘记了还有我。”
金陵九眼皮不抬,从容接下这过分暧昧的话头:“上次不是说了那绝色是谁吗,怎地还和我闹脾气?”
他语气低缓,好似真的在哄人一般。
裴折抿了抿唇,移开视线:“就是见你出入烟花之地跟家常便饭似的,随口一提罢了。”
“这是醋了?”金陵九说完才反应过来,这话有些过线,好在裴折没太注意到,“天下第一楼做些小本生意,也开了几家青楼,我曾去收过账,至于旁的,添香楼是第一回 。”
说着,他轻轻笑了下:“第一回 就能遇上裴郎,你我当真有缘。”
有缘?
大概是有缘吧,只是不知道这缘是上天注定,还是人为预谋。
软玉馆今日热闹,还未到门口,就见得人群熙熙攘攘,这在邺城这种小城属实罕见。
进去后才知道,今日馆中有歌舞表演,从前些日子就开始造势,不少人是特意赶过来的。
裴折打眼一扫,竟然还看到了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
——林大统领,林惊空。
他可是记得,今日出门前,林惊空还一脸苦大仇深,不到半天功夫,竟然有心情来逛青楼了。
金陵九也看到了林惊空,挑了挑眉:“林统领竟然也在,旁边那些人看着面熟,是统领军?”
可不,林惊空身后不远处的是肖迟,环视四周,还能看到不少统领军的人,他们均匀分布在人群之中,几乎将整个青楼大堂全部控制住了。
林惊空一个人来逛青楼,实属正常,带着统领军一大群人,那就耐人寻味了,更何况这些人还一脸严肃,完全没有君白璧那样兴奋激动。
裴折觉出点不对劲,和金陵九云无恙对了个眼色,拽着君白璧往林惊空所在的位置去。
“诶,裴折,你干什么?别拽我,我有预感,等下表演的人就是那两位姑娘……”
君白璧被拽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扑在一个番邦人身上,吓得他立马不挣扎了,乖乖跟在裴折后面。
林惊空也看到了裴折,表情又严肃了几分,悄悄指了指旁边的楼梯,顺着往后走可以通往青楼的后门,那里人比较少,适合谈话。
不停有人进入青楼,大堂里很挤,在统领军的帮助下,几人费了番工夫才来到后门。
林惊空先发制人:“裴大人不是去接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折将君白璧往前一推:“接到了,他非要来青楼长长见识,我们这才过来的。”
君白璧的身高和云无恙差不多,仰着头打量了一下林惊空,惊叹出声:“这人竟然比我大哥还高!”
林惊空:“这位是?”
“君白璧,君疏辞的弟弟。”裴折顿了顿,补充道,“听说过君疏辞吗?左相长子,没听过也不要紧,反正快见面了,他是来接任你老相好的,再过几日就到淮州城了。”
官员调令通常会提前送达,比调任官员早几天,这个“几天”是不确定的,看路程和天气状况。
关于君疏辞的调令还未送达淮州城,林惊空也是刚知道要调过来的人是谁。
君疏辞,左相长子,殿试第二。
林惊空对京城官员并不太熟,但听过君疏辞的大名,当年若是没有裴折,君疏辞当是举试中最出名的人,无他,这位左相之子不仅仅参加了文试,还参加了武试,文武双榜眼。
锋芒过盛,左相往下压了压,是故君疏辞近些年职位并不太高,不过这淮州城知府一职,还是过于屈才了。
“竟然是他?!”
君白璧眼睛一亮:“你知道我哥?你是裴折的朋友吗?”
云无恙小声提醒:“他可不是我们公子的朋友,他马上就是你哥的同僚了,淮州城断子绝孙林统领。”
林惊空听得一清二楚,在听到“断子绝孙”四个字的时候,额角青筋直跳,恶狠狠地剜了云无恙一眼。
君白璧自是听说过林惊空那些破事,当下淡了神色。
裴折警告地瞥了眼云无恙,将话题扯开:“林统领怎么会来邺城?”
林惊空不在意旁人的看法,掏出一封信来:“你们走后,有封信送了过来,上面说殿下在邺城。”
裴折一惊,连忙拆开信。
是熟悉的字迹:邺城软玉馆,欲救太子从速。
他举起信嗅了嗅,和之前的信一样,有一股虽淡却很持久的梅花香气。
上次的信,让他去上元夜宴,结果上元夜宴出了岔子。
这次的信,让他们来软玉馆,是否说明今夜的软玉馆会不太平?
裴折脸一沉,将信直接收起来:“统领军的人来了多少?”
林惊空:“三分之二,一半分布在软玉馆里面,一半在外面包围,定让幕后之人插翅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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