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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疏辞一只手顺着他后背:“玉儿从小就听大哥的话,这次也不会例外的,对吧?”
对个屁!君白璧怒道:“你才不是我哥!”
君疏辞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没错,我确实不是你哥,你终于记得这件事了,那就开始想想另一件事吧,想好了之后,给我个答复。”
君白璧脸色一变,另一件事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两人没在街上磨太久,君疏辞将自己之前在摊子上选的东西买下,带着表情严肃的君白璧往回走:“你从小喜欢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刚才看到这个,京城里没有卖的,就想着给你买一点。”
他将手上乌漆嘛黑的糕团递过去:“这是芝麻做的,尝尝?”
君白璧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就来气,什么叫“喜欢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会说话就别说!
“玉儿?”君疏辞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故作叹息道,“你一直没下来吃东西,我出来就是为了给你买吃的,还差点被砍伤,你多少尝一口,行吗?”
君白璧果不其然上了当,一把夺过糕团,愤愤地咬了一口,他没有心疼,只是有些饿了。
*
另一边,一行人到了衙门,刘巡和林惊空也接到消息,先后赶了过来。
林惊空主导,刘巡辅助,裴折坐在一旁旁听,说不插手就不插手,将躲闲偷懒贯彻到底。
一开始问什么少年都不说,后来刘巡让人查出他的名姓住址,在他家里搜出了一包金银首饰后,他才松了口。
那包金银首饰是女子用的,看上面的纹样,是京城流行过的样式,林惊空找到替谢相思宋长情赶车的车夫,让他辨认了一番,确定是二女丢失的首饰。
林惊空质问道:“是你杀了谢相思和宋长情,又将金蚕丝放在她们体内?”
少年没否认,满脸嘲讽道:“她们该死。”
林惊空一拍惊堂木:“你和顾一曲是什么关系?”
少年眼神晦暗:“没关系。”
林惊空:“……”
他怎么觉得这对话有些熟悉?
刘巡让人查了少年的家世来历,列在纸上,呈给林惊空。
这少年姓林名念,今年十三岁,是土生土长的邺城人,打从出生就没离开过,他出生的时候,顾一曲已经死了两年了,两人根本不可能有联系。
“她们该死?林念,你与谢相思和宋长情素昧平生,缘何说出这种话?你都知道什么,杀人又是为了什么?”
林念冷嗤一声:“她们两个该死,害死了人,哪有不偿命的道理?”
裴折及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她们和顾一曲的死有关,你是为了给顾一曲报仇,是谁告诉了你关于顾一曲的事?”
林念,林雪原,都姓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划过,裴折呼吸一窒:“告诉你这些事的人,现在在哪里?”
林念瞳孔一缩,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半晌,问道:“你就是裴折?”
裴折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你知道我?”
林念笑了笑,表情古怪:“第一探花,这世间会有人不知道大人您吗?”
他刻意咬重了“大人”两个人,像是在戏谑,又像是在调笑,充满了恶意。
林惊空察觉出两人之间的异样,问道:“林念,你都知道什么,为什么要杀害谢相思和宋长情,你说她们两个该死,是怎么回事?”
“意思就是,她们两个是杀人凶手!”林念一直盯着裴折,“裴大人应该猜到了吧,猜到她们两个是如何夺取顾一曲攒了很久的赎身钱,又害得她被人凌/辱,最后曝尸街头,死后还受尽非议与诋毁。”
林惊空拧了拧眉:“你的意思是,当年顾一曲的死另有内情?”
自从知道此案与顾一曲有关后,他们便找了很多相关的人了解案情,但时间过去太久,能知道的也只有一些模糊的传闻。
林念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自顾自地说道:“她们害死了人,却活得好好的,甚至拿着沾满鲜血的钱财,不愁吃不愁穿,享受着名声与从死人身上得来的光环,这公平吗,裴大人,你说这公平吗?”
裴折嘴唇翕动,没有发出声音。
刘巡和裴折坐在一起,闻言看向裴折:“裴大人?”
裴折脸色难看,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是他告诉你的?是他让你为顾一曲报仇的?究竟是你杀了人,还是他杀的人?”
林念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你知道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如果想动手,早在顾一曲死的时候就动手了,比如那个醉酒的人,不就死得不明不白吗?”
刘巡听闻过顾一曲的事,也知道当初此案不了了之,凌/辱顾一曲的醉汉不知去处,却没想到,那醉汉早就被人杀了。
他心中大骇,忙问道:“他是谁?”
裴折长出一口气:“林雪原。”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我的师父。”
十四年前,也就是裴折六岁的时候,林雪原来到了潇湘。
他只身一人,除了一把剑和一把琴,什么都没带。
那时正值冬日,南地罕见的下了大雪,天寒地冻,放眼望去,整个潇湘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林雪原穿着单薄的衣服,他虽是习武之人,身子骨强健,但也架不住这等严寒,直接冻晕在潇湘城外的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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