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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金陵九并未回头,观察着前方的形势,“左屏他们会为我们争取时间,只要你的人能解决掉风听雨安排的弓箭手,这场仗就还可以打。”
计划是在送云无恙离开白华城的时候定下的,本来是准备拖一段时间,找机会挑起风听雨与萧澄明的矛盾,然后趁机出手,重伤风听雨。
但狼师军营中发生的事过于残忍,拖下去可能会导致更多无辜的人惨死,他们不得不提前动手。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的话,可以彻底破坏风听雨攻打邺城的计划,赌输了的话,他们所有人都会死,整个邺城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猝不及防,一支箭射中了裴折与金陵九骑着的马,马腿向前弯折,两个人朝着地面摔去。
金陵九反应很快,迅速扭转过身,将裴折扣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为他减缓摔到地上的冲击。
裴折半边身子都没了力气,没办法阻止他,又气又心疼:“金陵九,你不要命了吗?!”
速度那么快,直接从马背上摔下去,还有可能被马蹄踏伤,金陵九的行为无疑是将危险全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金陵九只在倒地的时候闷哼了一声,听到裴折的指责,刚准备解释,整个人就僵住了:“怎么伤的?”
裴折趴在他怀里,脸色和身上的白衣差不许多,肩胛上的箭矢带出一片血迹,仿佛一大朵赤红的花,开在裴折身上。
裴折心中一紧,刚才急怒攻心,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做的事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一切。
金陵九眼底翻涌着沉怒,良久才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值得吗?”
他虽想要裴折倾慕他心悦他,却见不得裴折为他受伤流血的画面,以前总听梨园戏曲,说情深不寿,唯情爱难耐,而今方知其中是何滋味。
高傲冷漠如他,在某些情况下,也会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当不起这样好的裴折。
裴折左肩受伤,提不上力气,刚才搂着金陵九的时候,一直用右手强行扣住左手腕。
他拧着眉,右手绕到金陵九后颈,压着他往自己的方向靠近了一点,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这世间不会有人比你更值得。”
你是我午夜梦回的心心念念,也是我曾经辗转难安的求而不得。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左屏带着几个人拦住了风听雨和狼师,穆娇夺过一个的马,冲着金陵九方向冲来:“师兄!”
金陵九迅速带着裴折站起身,一手握着他背后的箭:“忍一下。”
裴折把脸埋在他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来吧!”
金陵九一把将箭折断,扔到地上,同时偏过头,在他耳朵上吻了一下:“好了。”
穆娇翻身下马,来到他们身边:“师兄,你们没事吧?”
金陵九摇摇头:“情况怎么样?”
“按照裴探花的计划,集结了邺城与淮州城的人马,由傅倾流指挥。”穆娇看了眼裴折身上的伤,将缰绳递过去,“师兄,你们先走,我们会拖住风听雨。”
裴折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不必以身犯险,如果情况不妙,立马向邺城撤退,切勿折损力量。”
穆娇没有说话,看向金陵九。
金陵九接过缰绳,颔首:“听他的,娇娇,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平安归来。”
穆娇怔了下:“师兄……”
金陵九松开裴折,摸了摸她的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师兄的娇娇。”
金陵九带着裴折往邺城而去,裴折被他抱在身前:“你在不开心?”
“穆娇是师父的女儿,与我一起长大,我拿她当亲妹妹,但……”金陵九眼神晦暗。
裴折想起从萧澄明那里套到的事情,拍了拍他的手:“她是她,与别人无关。”
金陵九笑了笑:“嗯。”
傅倾流和君疏辞一起,带着由卫铎和齐逍率领的禁军,迅速解决了风听雨埋伏下的弓箭手。
与此同时,刘巡和林惊空紧随其后,也带着淮州城统领军和邺城的官兵配合他们的行动,接到了商队的众人,虽有人被箭矢伤到,但大多数人都安然无恙。
金陵九与裴折骑着马,一直到邺城才停下,云无恙带着医师迎上来:“公子!”
裴折躺在金陵九怀里,笑了笑:“慌什么?”
傅倾流走过来:“怎么样?”
裴折摇摇头:“并无大碍。”
“那就好,你们先进城,其他的事交给我。”傅倾流凝眸望向远处,他带着禁军来此,就是为了风听雨一事,此一战无可避免。
裴折:“老师!”
傅倾流一愣,为了避免别人对他的猜疑,裴折从不会在外人面前喊他“老师”。
裴折郑重道:“老师,学生有事求你。”
傅倾流似有所觉,看了看抱着他的人:“什么事?”
裴折靠在金陵九怀里:“老师,求你不要对天下第一楼的人动手,学生的命是他们救的,恳请老师也救一救他们。”
他知道傅倾流对威胁朝廷的天下第一楼有多厌恶,但左屏与穆娇等人之所以会出手,全是金陵九的授意,他不愿意朝廷成为渔翁,在天下第一楼与风听雨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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