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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头欢天喜地地扑进金陵九怀里,小声嘀咕:“我看见你这里有好多种茶,听侍候的人说,还能做果子味的茶,你给我做点呗。”
    金陵九眼底含着笑:“想喝?那你——”
    赶在他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之前,裴折捏了捏他的腰:“等会儿再说。”
    金陵九稍稍有些不耐烦:“等到什么时候?”
    裴折伸了个懒腰,靠在他怀里:“等你师父喝完我敬的媳妇茶。”
    这一声没有压低音量,既是回答金陵九的话,也是说给姜玉楼听的。
    姜玉楼暗自叹了口气,都说到这份上了,这茶是不喝也得喝了。
    看着姜玉楼喝了茶,裴折才罢休,赖着金陵九往外走:“走走走,咱们沏茶去。”
    两人离开后,跟着姜玉楼过来的老头直接坐下,倒了一大杯茶,一口灌了下去:“放心吧,没毒,那小子泡了好多壶倒在一起,想捉弄你,临了又改了主意,重新沏的,这一壶我瞧见了,放了不少大补的药材。”
    怪不得茶水有一股药味,姜玉楼捋了捋舌头:“他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老头笑得欢快,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喜欢上小九,明里暗里的亏恐怕吃不完。”
    姜玉楼不喜欢药味,放下了这杯难以下咽的“媳妇茶”:“说不准是谁吃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另一边,去沏茶的两个人在路上就闹起来了。
    金陵九笑了笑:“媳妇茶?”
    裴折脸上有些不自在:“随口说的,还不是为了诓你师父喝我精心准备的茶,啧,我这样捉弄你师父,你就不生气?”
    “气,怎么可能不气。”金陵九揽着腰把人压在怀里,在挺翘的地方抓了一把,“新娶回家的媳妇儿胆大包天,我可得好好收拾一下。”
    裴折懵了一瞬,直接炸了毛:“把手拿开!”
    金陵九得寸进尺,又揉了两把,戏谑道:“这么大火气,看来得给你煮一杯去火的茶了,免得火烧起来,把我这后院闹得不安宁。”
    裴折挣扎的动作停了一瞬,忽然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变幻莫测。
    金陵九那样的身份,如若日后得偿所愿,必然会有后宫佳丽三千人,且不说他能不能与男子牵扯在一起,必定不会与一个人相守到老。
    在邺城中时,他已经尝过此番滋味,若日后亲眼看着金陵九和其他人纠缠在一起,他绝对会受不了的。
    裴折心气不宁,胸腔中燥郁难耐,脑子一抽,话便出了口,带着锐刺和火气:“那便别让我入你的后院,咱们清清白白,少些联系,少些牵扯,自可相安无事。”
    金陵九没有回话,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他那张脸一旦没有表情,便显得有些冷漠,不见半分情意。
    裴折说完话就冷静下来了,止不住后悔,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仿佛是一把刀,将他藏在心里的怯懦和不安撕开来,完完整整的暴露在金陵九面前。
    天下第一楼的九公子,到哪里不是被捧着,何必受他这份气?思及此,裴折道歉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娇娇是在吃醋吗?”
    那张艳丽的脸勾出点笑模样,好似点睛下笔,瞬间便生动起来。
    裴折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攥住了金陵九的衣袖,回答了这个曾令他无比羞耻的问题:“是,是在吃醋。”
    回答过以后,胸口中压着的大石头突然不见了一般,他既轻松又快活。
    金陵九弯了弯眼:“我很开心,因为娇娇很喜欢我。”
    裴折仰起头:“那你呢?”
    “我?我一直在等你问我。”探花郎破天荒的剖白太过可爱,金陵九不舍得再逗下去了,将袖子上的手扯下来,与自己十指相扣,“与我成亲的人是你,再也不会有其他人,我这一生,只有娇娇。”
    十分不现实的回答,理智上不敢相信,情感上却叫嚣着欢欣。
    裴折不是好糊弄的人,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抵在金陵九的心口:“若是你站上最尊贵的位置,手握最高的权力,这里会不会住进其他人?”
    金陵九眸底好似燃起了一簇火,要将眼前人和自己都烧成灰烬,彼此相融,再没办法分开:“这里只会住一个人,是我眼前人,心上人,无法证明,愿与娇娇剖心为证。”
    他拿出一把精巧的匕首,贴着玉带插在裴折腰间,这匕首是刚打造出来的,从十三局离开,他就命人去做了,今儿个刚到手。
    特地为裴折做的,和他那把是一对。
    裴折拉过金陵九,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没了之前的紧张失态,笑意矜狂:“不知道你们江湖儿女相许一生是怎么做的,我们读书人都是从一而终的,金陵九,你既答应了我,便要作数的。”
    金陵九低低地笑了声:“江湖规矩,负心之人合该千刀万剐,你怕吗?”
    他心里有一头喂不饱的野兽,看着眼前人才能安抚一二,若是有朝一日笼子被破开,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裴折扬扬眉:“那便按你们江湖的规矩来,要不白头偕老,要不死无全尸。”
    说完之后裴折自己都笑了,这世间怕是再找不出像他们这样的有情人,给彼此的承诺都如此血腥。
    不过他们甘之如饴。
    说开了以后,两人又黏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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