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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昨夜和玄霄谈及他的打算时,这人却问他,既然他母亲被人所负,郁郁而死,他难道不该恨透了那些薄情寡义之辈?
当时听到这人问起,他下意识想找个理由避过这个话题不谈,可当他抬头看见他的阿玄,这个他打算爱一辈子的人时,忽而又觉得他必须给他一个答案,即使这个答案并不光彩。
而这个答案实际上很简单。
人是有劣根性的,比方说一个人很穷,就越爱说自己富有,因为他怕别人瞧不起他穷。而他……越是得不到,不敢爱,就偏往那风月欢场里头钻,装作有许许多多的人爱他,因为他怕别人觉得他可怜。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先前的种种都是不应该,事到如今,也该做个了结了。
听李惜花提起,丹弈风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唐姑娘是何许人也,接着惊吓道:“你带着他去见你以前的姘头,就不怕阴沟里翻船?!”
玄霄:“……”
李惜花也吓得回头看了一眼他的阿玄,确保这人没生气以后,哭笑不得地说道:“丹大哥,你不要乱讲。”
丹弈风这才忽然想起旁边还站了个一直不怎么吭声的主儿,忙打了个哈哈,说道:“哈哈哈哈,瞧我这记性,我那儿还有点事,先忙去了。”说完就想脚底抹油,赶紧跑路。
玄霄:“……”
他冷冷地盯着丹弈风,一抹暗光自眼底掠过,搞得丹大总捕突然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就在气氛正尴尬的时候,一个官差朝这边走来。
“大人。”他抱拳行了一礼:“霹雳堂大门外有一群乞丐在闹事,怎么轰也轰不走。”
“哦?”丹弈风话音一顿,装作随意地挥了挥手:“你且去忙你的吧,我一会儿去外边儿看看去。”
“是。”那官差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丹弈风是丐帮弟子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一听是乞丐闹事,李惜花心下了然,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点了点头,丹弈风皱着眉低声道:“他们找我,一般不会在明面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是出了什么急事。”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朝荒院外走。
玄霄一言不发地跟在李惜花身后,偏头打量着这个身为朝廷命官的丐帮弟子,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人到时,霹雳堂外吵吵嚷嚷,几个“胆大包天”的乞丐正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还随地吐口水。那些个官差受不住侮辱,眼见着就要拔刀冲出去了,幸亏丹弈风及时赶到,制止了这场闹剧。
“都给老子住手!干什么呢?”
李惜花眼尖地看见一名官差大抵是气疯了,虽然听到了丹弈风的话,却还是抽出刀,想要砍向一旁的乞丐。他当即足尖一点,衣袂翩飞,眨眼间便出现在那官差的面前,右手指出如电,屈指如拈花般轻易地拈住了那柄刀。
那官差被他惊得一愣,想要抽回自己的刀,可那刀仿佛在这人手上生了根似的,竟是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遂不禁骇然道:“什么人!”
李惜花微微笑道:“区区不才,李惜花。”说着,手上一用力,只听一声金属折断的脆响,原本的长刀竟被这人空手折作两段。
那名被救下的乞丐逃得飞快,似乎生怕再被人砍上一刀,他回头感激地看着救了他的人,但碍于眼下的情况,没有直接道谢。
闹事的官差被李惜花使出的这股力道震得朝后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接着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丹弈风板着一张脸,冷声骂道:“老子让你住手,你耳朵是聋了吗?”
他刚调到吏刑司不久,先前听说自己这位上司就是个愣子,若是横起来,可以蛮横不讲道理,吓得立时跪下告罪道:“属下该死。”
平白受了人家这么大个礼,让丹弈风想发作也没了理由,况且他本来也不是为了把事情搞大才来的。
“得了得了,你起来吧。”丹大总捕故意道:“不就是几个乞丐,打法点儿钱不就成了?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交代你们的差事都办好了?”
那些个官差被训得噤若寒蝉,纷纷低头不做声了。
丹弈风冷笑:“要是老子交不了差,仔细你们的皮!”
他这厢正训着话呢,谁知被那名被救的乞丐还在旁边笑道:“大家快看啊,狗咬狗了!”
丹弈风一听,脸色霎时黑如锅底:“你敢骂老子!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说着抽出刀就追了过去。
那乞丐像是没想到丹弈风会突然发狂,吓得一撂竹竿,撒腿就跑,后面其他几个乞丐一见,也都跟着跑了。
官差中似乎有人忍不住窃窃地笑了一声,被丹弈风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去干活,都皮痒了,想让老子砍两下玩?”
玄霄双手环胸,不动声色地站在远处,看不懂这些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但之后却又明白过来,因为等官差都走了以后,丹弈风捡起先前那名乞丐丢下的旧竹竿,并悄悄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纸条。
他走到偏僻处,将纸条展开看过后,表情变得凝重无比,半晌无言。
“怎么了?”李惜花不解,问道。
把纸条递给这人,丹弈风皱眉:“你自己看吧。”
然而等李惜花看过了纸条,竟是和丹弈风的反应如出一辙。他沉着一张脸,肯定地说道:“这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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