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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人似被吓到,放下手中的粥,唤了几声“红玉”。
正在往浴桶中添水的人听到谢相迎唤她,急忙丢了手中的水桶过来。
“公子,陛下……”
红玉想到榻边陪着谢相迎,却又怕自己着急的模样让凌琅看出端倪。
凌琅站在殿中垂眸看着榻上的人,许久,启唇道了一个“验”字。
“老爷……
”红玉见谢省鬓边的白发,一时又落下泪来。
谢省的反应有些慢,他看了红玉许久,才认出这人是谢相迎的侍女。
“红玉。”
谢省有些不太确定,他已经许久未见过这丫头了。
“太医令大人,还是先做正事。”
凌琅提醒了一句,他此刻没有心思体会他们主仆相见的感动,只想知道谢相迎的病况如何。
谢省闻言这才颤巍巍地将药箱打开,去给人把脉。
把脉之时要凝神,不能被人打扰。
凌琅的眸子始终在这一对父子身上,他在看谢省,更在看谢相迎的眼睛。他不信谢相迎会认不出谢省。
“陛下,这位公子确实受到了惊吓,没有性命之忧,修养些许时日,或许会好些。”
谢相迎跪在地上,如实对凌琅禀告。身后,谢相迎的眼睛在谢省跪在地上那一刻,闭了一闭。
凌琅没有再听谢省的话,只走到榻边,对谢相迎道:“你仔细看看这人,你认不认得?”
谢相迎闻言,转头又看了谢省一番,摇头道:“我不认得,他也是郎中么?”
凌琅看着谢相迎,思量片刻,沉声道:“是,是侍奉你的郎中,你可记得自己是谁?”
谢相迎依旧摇头,眸中一片惘然。
凌琅坐在榻边,对他道:“你的名字叫谢相迎,是朕的,侍君。”
他看向谢相迎的眼眸,在看到这人恍然大悟的神情后,满意地勾了勾唇。
其实失了记忆,也没什么不好。
“什么是侍君?”谢相迎问他。
凌琅摆了摆手,让谢省退下之后才道:“后宫之中,有侍奉君上的妃子,自然也有侍君。你便是朕最宠爱的侍君,你我并蒂连理,如胶似漆。”
“真的?”
谢相迎脸上带了些笑,似为自己能成为凌琅最宠爱的人而欢喜。
“你高兴么?”凌琅问他。
谢相迎点头道:“能得君上独宠,自然是高兴的。”
凌琅眸中的笑意渐浓,他回头,对跪在地上的红玉道:“还愣着做什么,方才在做什么事,接着去做便是。”
“是……”
红玉起了身往屏风后去,她的目光落在满眼含笑的谢相迎身上,咬着唇的牙带了些血。
谢相迎见红玉离开,又问凌琅道:“为何我会不记得往昔的事。”
凌琅细心解释道:“朕在祭典时遇刺,你为朕挡了一挡,被吓过去了。你看,你身上还有伤。”
凌琅指了指谢相迎的腿,谢相迎这才明白过来。
另一边红玉准备好热水,便又走了过来。
“陛下,公子,水好了。”
“既然准备妥当,你便下去吧。”
凌琅觉得今日的红玉仿佛碍眼一般,之前在通幽殿时,谢相迎总说红玉聪慧,怎么今日如此没有眼色。
红玉看了谢相迎一眼,道:“奴才得侍奉公子沐浴。”
“有朕在,何须你来侍奉?”
他的话说的以假乱真,就好似谢相迎真的是曾经与他日日缠绵,情深缱绻的侍君。
作者有话要说:
凌琅:你与朕并蒂连理,如胶似漆
谢相迎:*******
第50章 正是缱绻情浓时
凌琅将榻上的人揽了一揽。
谢相迎顺势靠在人怀里, 对红玉道:“君上宠爱我,自不会害我,你下去便是。”
“是……”
红玉应下, 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门。往日她总陪伴于谢相迎左右, 今夜离开, 唯怕谢相迎被凌琅欺负了去。
谢相迎见红玉离开,沉了沉脑袋, 枕在凌琅腿上,道:“君上,臣的腿还有些疼。”
腿上的伤已经结痂, 心却忍不住阵阵发痛。他看着凌琅, 心下没有爱意,眸中却尽是倾慕与眷恋。
“朕抱你过去好不好。”
凌琅从未想过谢相迎有这样温顺的时刻,像只撒娇的狐狸, 叫人不住心痒。
谢相迎笑了笑,这笑容天真与狡黠兼具。他本该是这样一个人,却从未在人前有这样疏于防备的时刻。
凌琅被这笑弄得心下晃了几晃,他希望谢相迎记得往昔的点滴, 却又怕他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事。他想把谢相迎尽快接进宫中,却又怕那环伺的虎狼伤害了他的谢相迎。
他怕再一次失去这个天降之喜。
谢相迎冲凌琅伸了伸胳膊, 凌琅会意, 将人拦腰抱起来, 大步走到屏风之后。
盛着热水的木桶冒着水汽, 谢相迎窝在凌琅怀里没有下去。这幅身子比从前要瘦许多,凌琅抱着他走动是轻而易举的事。
人被放在屏风后的躺椅上, 凌琅为谢相迎除去内衫和松垮束着的发带。
墨染的发倾泻在光洁的后背, 谢相迎就这么赤条条坐在人面前。
烛火微晃, 人心也跟着晃动。
凌琅的目光在见到谢相迎腿上已经结痂的伤痕时被狠狠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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