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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珏扯了扯嘴角,抬眸,看向尤易寒,脸带讽刺之色:“何罪之有?”
尤易寒面色一沉。
押着陈珏的祁杓见此立即出声道:“陈珏,你就别装了,之前你对小平子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告诉皇上了!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追小平子了,若是你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对小平子不客气了!”
反正小平子所作的那些事情,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
听到祁杓提起小平子,陈珏立即变了脸色,他沉声道:“你们大可试试!”
随即,他又重新看向尤易寒,脸上的讽刺丝毫不减:“尤易寒,你可真可笑。”
尤易寒脸色更沉,紧接着,便听陈珏继续说下去,“童茧为你做了那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屡次因你而差点丧命,而你呢?从未有一次信任过他,你信的,永远是别人说的,如今我便是承认了我做的那些事,承认了平儿做的那些事又如何?你以为,你知道真相了就能抵消你做的那些混账事情吗?不,你不能!”
陈珏想起之前与童茧说的话,想起两年前的那段时间里,童茧的痛苦与难受,便觉得气愤。
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拼了命,舍弃了所有,都未曾换来,未曾得到心上人的一句喜欢,而尤易寒呢?
那么轻松就得到了,偏不知珍惜,屡次将其舍弃。
陈珏有时候就在想,不求平儿像童茧对待尤易寒那样,只要平儿肯再唤他一声师父,对他笑一笑,他连命都愿意给出去,可这里却有一个人仗着对方的喜欢,便肆无忌惮的不信任,往对方心口狠狠的插无数刀,对比之下,他如何不感到愤怒?
尤易寒似是没想到陈珏会说这样一番话。
而这番话,亦说到了尤易寒心里,他听着陈珏所说的话,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他盯着陈珏,压抑着心头翻涌的戾气,沉声道:“这么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平子指使的?包括易微放火,送童茧去矿山,陷害童茧,都是小平子指使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陈珏与尤易寒对视,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尤易寒,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什么?”
“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你对童茧的信任,你自以为公平,殊不知,在知道真相后,没有一丝怀疑的认为是童茧害了尤易微,哪怕童茧再怎么解释都不肯听,甚至认定童茧是讨厌尤易微所以才陷害尤易微欺骗你,当你生出这种想法之时,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不公平了。”
被陈珏如何说,尤易寒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
他沉默片刻,似是在思索陈珏的话,又似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半晌,出口:“那你可知,易微死的时候说他没有做这些,如果朕连易微死前的话都不信……”
“那又如何?”陈珏冷笑,“你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以为尤易微一定不会对你撒谎?”
“或者,你自己想一下,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你就会在临死前突然恍悟然后替对方说好话吗?”
当然不会。
他只恨不得不能亲手杀了他最恨的人,要让他替对方说好话,永远不可能!
念头一起,尤易寒顿时愣住。
见尤易寒明白过来,陈珏扯了扯嘴角,再次出声:“爱一个人,不该是你这般,连信任都不曾给予。”
“朕给了他信任!”尤易寒忍不住解释,“朕若是不信任他又怎么会让祁杓仔细查过后才下定论……”
“你那叫信任吗!你爱的人是什么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还必须要有证据才会相信?他肯为了你而豁出性命,这么爱你的一个人,难道不会为你着想,哪怕再恨尤易微也会暂时放下仇恨?他没有直接不由分说的杀了尤易微,而是选择告诉你,让你来做决定,这就足以说明他绝不会是那种为了莫名其妙的讨厌不喜就污蔑他人的人!”
“也就是童茧,才会在被你伤害那么多次后依旧爱着你,若是我,早就逃的远远的,或是恨不得杀了你了!”
陈珏实在是忍无可忍。
早在两年前他就忍不住了。
而后来,在知道尤易寒恨童茧杀了尤易微的时候,更是觉得可笑至极,他甚至觉得童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所以才会喜欢尤易寒这种人。
但那时平儿还在,他不能做出格或是让人起疑的事情,而如今,终于能把所有的想法和不满说出来了。
良久,尤易寒终于回过神,看着陈珏,表情一脸复杂。
他承认,陈珏把他骂醒了。
而他也终于明白过来曾经自己对童茧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令人齿寒。
他甚至想立即飞奔到冷宫去。
但是不行。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对朕说这些?”说了这些,也就间接承认了小平子的罪名。
陈珏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只听尤易寒又道:“小平子做的事情死千次万次都不够,朕是不会放了他的,念在你说醒了朕的份上,朕答应你,可以给你和小平子一个痛快。”
尤易寒说罢,直接急匆匆的出了御书房。
他大步往冷宫走去,然后越走越快,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把身后跟随的太监们都甩在了后面。
陈珏骂醒了他。
这一刻,尤易寒的内心前所未有的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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