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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绝不是随意可以绘出的,作画之人一定费了许多的心思,而肯为徐丽娘费这样多的心思画一幅画,骆咏安当真是一个众人所以为的薄情寡义之人吗?
谢云澜说:“他若不是,那么凭他对徐丽娘的深情,造出化蛇之人就极有可能是他,他要替徐丽娘复仇。”
沈凡想了想,说:“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上罗鸿远?”
那只化蛇虽然比不上京中的袁朔,但罗鸿远不过一介凡人,心魔附身之人若是想杀他,易如反掌。
“就像你先前说的,他应该是想靠怨气增强自己,同时,河神献祭的形式本身也是一种报复。”谢云澜分析说,“罗鸿远假借张厉之口,编造出河神显灵一事,让被愚弄的百姓们强绑了徐丽娘献给河神。骆咏安便以牙还牙,假扮河神,要河口村的人给他献上新郎,如果我们没有来的话,这个献祭会一直持续下去,而且早晚会传到沧州城,传到罗鸿远耳中,罗鸿远做贼心虚,他知道此事后一定会惶惶不安,不可终日。并且,若我所料不错,此事会愈演愈烈,罗鸿远最后一定会是跟徐丽娘同样的结局,被百姓绑上竹筏,献祭给河神。”
“我们打乱了他的计划。”沈凡说。
“是的,所以他对何柱下手,制造恐慌。”谢云澜道,“水下我们若是败了,他便可以继续按原计划施行,并且沧州百姓会对河神深信不疑,罗鸿远难逃一死。”
可惜他小看了沈凡,十一只化蛇死的只剩一只,那逃掉的化蛇也受了不轻的伤。
谢云澜问:“那只化蛇受的伤如何,它还有害人的能力吗?”
“魂火将构成它身体的怨气灼烧掉了大半,它的实力会大打折扣。”沈凡说,“但只要有足够的怨气,它就可以恢复如初,并且,变得更加强大。”
“不能再让人溺死在沧江。”谢云澜道,这化蛇若是成长到袁朔那个级别,沈凡的魂火便也难以对付了,沧州可没有龙神殿,也没有一百零八盏龙烛灯。
索性他昨夜便已经让许鑫去安排人手盯着沧江沿岸,以及警告百姓近日不要下水,想来化蛇逮不到机会再害人,而且它眼下一定十分忌惮沈凡的魂火,不敢轻易再露面。
只是,化蛇一直不露面,那他们就逮不住对方,沧江的干流太宽广了,而支流又多如牛毛,就比如沧州城这复杂到数不清的水道,每一条河沟水道中都可能是化蛇的藏身之地,人力难以寻找。
还是得从心魔附身之人身上想法子。谢云澜想道。
这附身之人究竟是不是骆咏安,以及他们对十年前河神一事的猜想是否属实,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谢云澜等着王泰的消息,可他还未等到王泰回来,就在隔天一早,又听到了一起命案。
“谢大人,有人在沧江上看到了化蛇!”差役禀告道,“那化蛇将一艘渔船顶翻了,还将一名男子拖入水中溺死,好像是张厉!”
第48章
两日前,谢云澜便让许鑫派人看守沧江沿岸,警告百姓近期不要下水,然而警告归警告,却仍然有渔船下水,并且碰上了化蛇。
又或者说,化蛇就是冲着张厉来的,那驾船的船夫也落水了,却没有大碍,遇害的只有张厉一人。
但是张厉分明应该被关在太守府的监牢里,他又是如何跑出沧州城,到沧江北岸的码头边坐上渔船的?
谢云澜眉头深锁,看着刚刚被打捞上来的尸体,这确实是张厉无误。
“谢、谢大人……”许鑫直到此刻才赶过来,他气喘吁吁,脑门上都是汗,看到张厉的尸体时,像是被吓的,浑身的肥肉都颤了颤。
谢云澜不等他喘匀便问:“张厉是怎么跑出监牢的?”
“这、这……”许鑫结巴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他又想到什么,连忙说:“应该跟何柱一样,是那妖物做的!”
是吗?谢云澜沉吟着,那为何张厉没有像何柱一样直接死在江水中,而是坐在渔船上被撞翻船拖下水的呢?
“谢大人,这就是那驾船的船夫。”差役将船夫带了过来。
船夫也落了水,此刻裹着湿衣,惊魂未定,一见到谢云澜就说:“大人,我看到了妖物!就在水里!长着女子的面孔,下半身却是一条长长的蛇尾!”
“那是化蛇。”谢云澜皱着眉,“官府难道没有通知你近期不要下水?”
他同时看向许鑫。
许鑫连忙道:“谢大人,我可派人都通知了!”
“通知倒是通知了……”船夫也道。
就是通知的人大抵没怎么用心,听的人更加没有用心。谢云澜一看就知道,他暗骂了一句,许鑫这个酒囊饭袋到底能办成什么事。
“你下水做什么?”谢云澜扫了眼地上的尸体,“他又是做什么的?”
“我载他过河,”船夫说,“他天没亮的时候找上我的,说让我撑船带他过江,我原本没想带,天那么黑都还没起呢,但是他好像很急,给了我二两银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二两银子对达官贵人不算多,对这些靠捕鱼为生的渔民,却是足够用上一年的巨款。
所以船夫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官府的通知他本来就没怎么上心,有二两银子在前,更加不会顾忌,在昏暗天色中,撑了船便带着张厉过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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