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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竭力咽下心中的酸楚,强忍住欲坠不坠的泪,左手抓住他的衣襟,把人拽了进来。
水花又溅了一地。
两人的眼前都模糊起来,他们不用看到对方的脸,因为这样的事早就在他们心中重复了无数遍,以至于水到渠成的时候,没有半分艰涩。
李安闷哼一声,眉头皱了起来,哼唧道:“手!义兄,手疼!”
赵元盛抬起头,就看见他苍白的脸色,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背脊撞到木盆上,却是退无可退。
他回过神来,从水中捞起李安受伤的右手,细细查看了一番。
原本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臂浸了水,重重地坠着,虽说只是伤了筋骨没有破皮,不用顾忌能不能沾水,可看着李安痛得愁眉的样子,赵元盛还是怕刚才压伤了他。
赵元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压住被打断的燥热,俯身将李安抱了出来。
“你和孟烨到底是因为什么动了手?”赵元盛声音中隐隐有怒火,手下的动作却很轻,将李安放回床榻上,仔细地拭去他身上的水珠,替他擦干湿发。
“不过是口舌之争,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美人,那日看他身边有一个雾兰国美人,没忍住出声调侃了几句,谁知他这么不禁逗,就.....嘶——义兄你轻点。”
赵元盛手下故意用了力气,脸上神情也冷了下来,揪断了他好几根头发。
前几日,李安去燕州给镇北侯府送年节礼,赵元盛一时没能走脱,想着两处地点一日间便可来回,出不了什么大事,就只是派了几个妥帖的人陪他去,自己没有同行。
谁知就是这么一会,李安和孟烨起了口角,两人动了手,孟烨折了他一只臂膀,被手下亲兵拖着才没有下死手,可李安到底还是伤得不轻,整个右手都没了知觉,直到这几日才稍微养得好些。
赵元盛问过在场的亲卫,他们皆说,孟烨和李安说话的时候离得近,大家都没听得清他们说了什么,孟烨就动了手。
他也直接问过李安,可李安总是用刚才的一番说辞搪塞他。
赵元盛足足气了几日,可他的生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任由自己怎么不理他,李安总是笑眯眯地哄着,说着好听的话,没有半分在意自己被孟烨伤着的气恼,倒叫赵元盛觉得自己是在白操心。
“义兄,你吃味了?”李安不安分地环住他的腰,目光在他腰际转了一圈,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恭维道:“我义兄才是最好看的!”
赵元盛这次没有因为他的一句软话而松动,等他的头发干了大半,随手将手上的布扔到一旁,道:“你睡吧。”
说着,他不顾还禁锢着自己腰部的手,径直要往外走。
李安没松手,被他的力道一拉,吃痛地叫了一声,捂着右臂侧躺在床上翻滚起来,“疼——”
“我看看!”赵元盛急忙转过身,去抓他的手,却被李安反手拖到了床上。
气息还未稳,李安就覆了上去。
赵元盛刚想动弹一下,李安就胡乱吵着手疼,叫得赵元盛一时不敢乱动半下,迷迷糊糊之间就被除了衣衫,神志不清地被他压在身下肆意妄为。
“你——放肆!”做惯高位的赵元盛对自己被压制很不适应,在呼吸空隙间出口斥道。
出声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音色染上几分湿软,愣是没有半点威慑力。
李安抵在他的肩颈处,细细地描绘着他的耳垂,吐出潮热的气息,轻笑道:“义兄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他轻轻抚上赵元盛死死咬住自己下唇的牙齿,眼眸愈发深沉危险,“我最喜欢义兄咬着嘴唇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明明吃味了也不肯承认,特意给我带的东西却说是随意挑的,还有无数次不经意的‘路过’和‘顺便’,你知不知道,自己每次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有多诱人?”
“赵元盛,你欲拒还迎的样子,真是太漂亮了。”
作者有话说:
赵元盛(沉思:我不理解,前面都进行得好好的,为什么你一刹车,重新开始就不对劲了呢?
我:前头的时候,你怎么做的?
赵元盛:我问藏瑜可不可以......
我:那后面他怎么做的?
赵元盛:......他直接动了手......
我(给你一个暗示的眼神:这下你懂为什么了吧?
第125章 越关去
夜已深重,营帐中的烛火晃了许久,终于停歇。
李安半坐起来,温柔地注视着身边的人。
赵元盛闭着眼睛,已经睡熟,裸露的锁骨和脖颈处布着深深浅浅的红痕,明显红肿的嘴唇微张着,吐出温热的气息。
李安眼神微暗,带有薄茧的指腹一一划过自己留下的暧昧痕迹,目光在赵元盛嫣红地唇上停留片刻,喉结随即动了一下。
他俯身在赵元盛的唇上啄了一口,而后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转而在他发间留下一吻,掖好被子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背对着赵元盛,李安闭了眼,缓了下神,原先眸间的眷恋之情皆被他抹去,再睁开眼,已经一片清明。
外头更声乍起,已是四更天了。
地上凌乱地散着他们衣物,李安慢慢地穿戴好自己的衣裳,在赵元盛的衣物间摸了一通,寻出那块可以出关的白玉军牌来。
握住冰凉的玉牌,被牌角硌着的手心微微发痛,这是他能出关的凭证,也是他从赵元盛身边离开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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