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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打从一开始就猜到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这案件关注的人之多,前所未有。
说来,大晸朝开国以来,大理寺审理的案子成千上万,哪个案子不曲折离奇、不升腾跌宕?更甚至有不少抄家灭门震撼朝野、流经天下写入史册的大案。
说实在的,比之曾经那些大案,如今这案子面上不过是一桩案情简单的杀人案罢了,可,如今这样堂审门庭若市的模样确实是从未有过,背后有多少知情人的推波助澜,谁也不知道。
这些年魏丞相揽权过甚,权势太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身居高位即使无甚过错,也有太多人盯着那个位置,自古以来,能谨慎持重如履薄冰权势者尚且都难得善终。
更何况这魏丞相魏和朝本就心思不正。
魏和朝久居权力中心、盛名太旺,甚至百姓间对他的赞美胜过了君王,这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可怕。人一旦到了这样的位置,百官窥觑,君王忌惮。
想要毁了他这一身盛名的人数不胜数。
王莽、曹丞之流颠覆朝纲的事过去不过几百年罢了,谁想重蹈覆辙?
可是这事却不能操之过急,只怕逼得狗急跳墙,魏和朝积攒了那么几十年的势力怎么可能一朝一夕便能扳倒?
就算强加罪责,已成天下人口中“贤德丞相”,更视为道德君子楷模的魏和朝,哪是一个罪责便能让天下信服的?只怕届时民心不稳,随了魏和朝的愿吧。
终究有太多的人想要有个由头来将这贤德之名先摘下。
只是如今这般局面,应是那些人都未曾想到的。
钟岐云望着眼前的谢问渊好久好久,他看不出这人的真实想法,更甚至不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假,他来到这世界至今,见到的人也是不少了,但唯独这歌谢问渊他实在是看不透,看不明,而这样的人最是不可信,可你又不得不信。
“谢大人,您心头究竟是在计较着什么我不会问,也不想知晓,我唯独希望您与我说一句实话。”
与钟岐云对视着,谢问渊道:“说。”
“我真的能不缺手、不断脚,然后无损地活着走出这大牢,对吧?”
谢问渊手指微微轻颤一瞬,四目相对,好久他才点了点头:“对。”
钟岐云闻言咧嘴一笑,“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信你。”
第13章 月明风高杀人夜?!
从刑部大牢出来,章洪便觉察出谢问渊心情并不大好,就是不知道那个钟岐云究竟又做了些什么,惹得谢大人犯了怒火,想到那晚那句“偷情”......
作为下属的他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只能闷头赶车将谢问渊送回了府中。
谢问渊刚回到府中,换下朝服,那边延责就赶了过来,说道:“大人,令狐大人来了,说是有事要与您商议。”
“不见。”
“???”延责有些懵,弄不清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谢问渊见延责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处理,他眉头微皱微微叹了口气,直接说道:“你与他说,太子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对令狐情性子了解至深,谢问渊知道这人不达目的势必不会罢休,届时定会缠着延责,不肯离去,“若是他还纠缠不清,徘徊扯皮不肯走,便叫家丁将他轰走,就说是我说的。”
“是......”
“再有,今日若还有人拜见,便说我忽染风寒,身子不适正在歇息,不宜见客。”
延责见状急忙道:“可正午时,将军府来了人,说是让大人您今夜回将军府。”
不用说谢问渊也知道这会儿让他回去是个什么事,左右不过今日那事,他现下心头烦闷,哪里还有心思去应付将军府那一干人等?
“你打发了令狐情后,便来我这里取一封信直接去将军府上交给将军。”
“是。”延责本想再说些旁的,却见谢问渊眉头微皱,他便不再说了。
见延责应声,谢问渊便不再多说,走出西厢房,绕过前厅避开令狐情往东边书房走去。
他确实是利用了钟岐云,将他的命握在手中,就是将魏和朝最大的疏漏握在了手里,他借此让封徵帝抉择。
他也早就知道封徵帝的选择,现下朝廷情况不明朗,丞相势力过大,直比那朝那位曹丞相,而如今太子身子不大好,这是诸君斗争的号角,若是这时乱了,若是再不压制魏和朝。
建朝百年的大晸命数,谁都看不透也不知晓。
封徵帝压了他的官职多久,谢问渊心思通透,什么都明白。
封徵帝别无他法,唯独只能将他拔擢上来,让
人看着他崛起,让他与丞相抗衡。因为他身后还有一个谢家。
一个世代皆出忠臣名将的谢家。
他知道皇帝唤他去为的什么,所以这次,他一切都早已算好了。只是钟岐云那句‘我信你’他却没有算到。
本来就是他的一个棋子,现下多了些重量筹码,这样的人却几次三番说信他?虽然这人的相信于他而言是好事,可谢问渊又想笑钟岐云不自量力,明明长得一双通透的眼睛,却次次识人不清。
但不知为何,他怎么也笑不出来,反倒觉着烦闷。烦闷着钟岐云那个‘信字’
这厢谢问渊烦躁,那边大牢中的钟岐云却悠闲自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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