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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问渊今日出来未带仆从,只有一个赶马车的老奴在白堤外湖边暗处候着,进之意阁前他便说了巳时才会出来,现下且才辰时,老奴并未赶来船坊外等候。
“你这般折腾,就是想让我出来,有事想求于我?”
“谢大人真是个明白人,我什么心思您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倒是不怕我。”
“怕啊,哪能不怕,刚才在屋中听见你唤我名字,那感觉就和命都丢了一般。”
谢问渊微微笑了笑,没再多说。
今日天虽冷了些,但月圆天明,白堤之上,来往行人也依旧颇多,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
两人都心知肚明,便不再多言。
谢问渊走在前,钟岐云便跟在后。
他心头明白,打从刚才在之意阁中下定决心追上了谢问渊,他便知若今日之事谢问渊答应了,往后和谢问渊必将有剪不断的牵扯。
二人沉默着一同走过了白堤,跨过了断桥,等到了湖边一处树下,走在前方的谢问渊倏然转过了身。
钟岐云抬眸望去,风渐起,吹起了谢问渊鬓角的长发,清冷月光下的人神色淡漠,对他开口道:“这么慢做甚?到我旁边来。”
钟岐云一怔,喉结微动,眨了眨双眼,他才咧嘴嬉笑着走了上去:“谢大人,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何世间盛传刑部尚书谢大人让万千官家女子倾心了。”
钟岐云凝视着谢问渊那双眼,叹道:“就连我,刚才都差些被您迷了心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25章
“迷了心窍?”谢问渊好笑地睨了钟岐云一眼,“我倒是没曾想,钟兄对我还怀揣着一副女儿家的玲珑心思。”
钟岐云一怔,“哎哎,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谢问渊便又开口道:“说起来,自从七月相识至今,你几次三番同我说出这些话,是何意思?你又要让我作何感想?我要取你性命,你却赶着贴上来,若说是对我无意......现在我倒是不怎么信了。”
其实钟岐云的话他当然不会当真,只是这人从认识到现在,次次说话那张嘴就没个门把,他往日懒得搭理便任他胡说,但却不代表他谢问渊愿意听下去。
见钟岐云傻愣在原地,谢问渊又说道:“钟兄,说起来,我所见之女子中也少有你这般情话绵绵的。”
情话绵绵?
这四个字说得钟岐云浑身一个激灵。
“......咳咳,谢大人您这误会可太大了,我喜爱的可是柔软娇媚的女子,对男儿那可是一点心思也没有的。您大可放心,我对您没啥想法,更何况我也不敢有想法不是?我这么比喻,也就是为了夸您长得好看,气质不凡而已。”
说完这话,钟岐云望向谢问渊,摸了摸鼻子,想着见好就收,以免惹人不耐烦。
“当然,谢大人若是不喜欢这般说法,下次我换个方式来夸您?”
“......”谢问渊忽然觉得和钟岐云磨嘴皮子,甚至比之朝堂之上的诡辩还累。
“随你。”说罢,谢问渊转身便走。
钟岐云满脸堆笑,赶到了谢问渊身旁,一边走还一边赔笑脸,虽然另一人并不理会他就是了。
杭州城南,有一处远离街巷、四进四出的精巧别院,门庭不高也并不张扬,只有一块红木门匾上写了‘程园’二字。
可是踏入门扉就恍然换了一番天地。
园子里山水错落,亭台楼阁,美得惊人。
整个园子以主屋会客间为中心,以水为底,山环水、水环山,东处阳升之处造远山,西落之处设观景亭台,错错落落,起起伏伏极富节奏韵律之美。
就连步行的廊桥各处都是布满镂空窗花,透花望去,步步皆是美景。
钟岐云大学时期同室友一道去过苏州
留园,当时便觉着那园子精美无比,现下他所处的这所别院与之相比也毫不逊色,更甚至因其建筑风格趋向唐朝时期,恢弘简约大气中透着江南水乡风情,清秀绝美,让钟岐云更是觉得难得。
朴素却精致,没什么富丽堂皇扎眼的装饰,但园子中每样东西都是精品,映照在红灯笼下的园子,格外清幽。
跟着提灯引路的仆童走在廊桥上,钟岐云向谢问渊问道:“这是你家?你在杭州还有这等私产啊?”
“外祖父的别院。”
“那这儿还住了你别的亲戚?我这么登门造访,是不是应当前去拜会下老人家?”
谢问渊闻言,望了望钟岐云:“外祖父三年前便已离世,如今这院子是我管着,除了我与仆从就没有别人了。不过......你若是想去拜会外祖父,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一程。”
那这不还是你的私产吗?钟岐云咂舌:“不用了不用了,既然这院子如今的主人是谢大人您,我见您也是一样的。”
钟岐云望着廊桥雕镂的图案,墙边斜挂的花鸟水墨画,赞道:“不过,老先生的审美实在是让人惊叹,这院子之美,不单单是一步一景,就连目光所及的任何一处都是别致的。”
谢问渊闻言笑道:“你喜欢?”
“这样的园子谁会不喜欢,不过怎么这院中看不到多少奴仆?咱们走这么久了除了刚才为咱两赶车的老人家,也就只见到旁边这位小伙子了。”
谢问渊家中的仆人和谢问渊一个性子,若是主人不问话,他就一句话不说,就连钟岐云提到了他,他也安静的走在一旁,只是在台阶上下之处,小声提那么一句,无事时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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