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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问渊闻言笑了起来,“二皇子以为,就算如今我束手就擒让魏和朝计谋得逞,普撒王便不会对大晸宣战?谢某人敢问殿下,你可知当初魏和朝是用何与普撒王交换我的性命?”
“......”
谭元晋确实不知。
谢问渊见状冷笑一声,“普撒在位二十余年征战近三十余次,对大晸更是虎视眈眈,野心之大,有目共睹,但为何这么多年他从未有过动作?”
谭元晋微微蹙眉,因为番地,那个横亘在大晸和慎度国之间的天然屏障。
“普撒王祖上曾在太祖那处吃过亏,是以历代国主都恨极大晸人,能让他与大晸人合作的,只怕益处不小。除了番地,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这般帮助魏和朝。”
大晸番地虽说寒凉少人,但却是大晸与多数临国的天然屏障,若是失了,慎度大军便入过江之鲫,挡也挡不住。
谭元晋兵法学得一般,但当年的教习先生数次提及,他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谭元晋深吸了一口气,“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辞,魏和朝不会可能这般蠢笨,用番地换你一死。”
“至高无上的皇权究竟是怎样的诱人,想必殿下比我更懂,魏和朝如今已近花甲,他不可能不急......殿下若是不信,那便赌一赌,看看魏和朝会不会铤而走险。”
赌?谭元晋怎么敢赌。谭家先祖打下的天下,这诺大的华夏土地,若是让眉目均与大晸有异的外邦占据,只怕那才是真真正正于史上留下抹不去的骂名......
只是,谭元晋望着谢问渊,嗤笑一声:“谢问渊,你真是奸诈得很哪,我险些被你诓骗了去,说这般多冠冕堂皇的话,无非是想让我有所顾虑然后信你、然后救你。可如今是在慎度国王宫殿之中,外有重兵把守,你真以为能逃得了?好吧,就算如今你得以逃脱升天,待回朝以后,慎度举兵来犯,在座官员参你一本,破坏两国邦交之罪名你如何能逃脱得了?”
“破坏邦交?”谢问渊好笑地垂眸望着谭元晋,“如今不是慎度海盗闯入宫殿之中吗?”说罢,他神色淡漠地扫了眼大晸一干人
等,“谁看见是我挟持了普撒王?”
谭元晋皱眉,“你就算这般狡辩......”
只是他尚未说完,谢问渊便扬了扬眉,冲令狐情说道:“无畏可曾瞧见了?”
令狐情一怔,神色复杂,张了张嘴却未答。
谢问渊显然是知晓他的答案,并不意外,只说道:“离开京兆前,我曾去过宁园......”
令狐情闻言猛地抬头望向谢问渊,眼眸圆睁,里边尽是难以置信,“是你?!”
二人在说些什么,在场的人根本听不明白,只见着谢问渊冷冷地看着令狐情,又出声问了一句:“无畏可曾瞧见了?”
令狐情神色变幻莫测,许久他才咬牙说道:“未曾......”
谢问渊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了两个摇摆不定礼部官员,待那些人都说没有瞧见后,他才笑道:“殿下可是听见了?哦,我忘了,只怕殿下身边那些魏丞相的下属都瞧见了吧,”谢问渊面上带笑,但声音里尽是淡漠:“想来只能杀了。”
话音未落,谭元晋都尚未回神,他身边两个亲卫竟在没得到他授命时,瞬时抽刀结果了几个魏和朝下属的性命。
刀起刀落,刹那间温热的暗色血液溅起,甚至有一滴跳进他的眼中,谭元晋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冷汗涔涔。
他幡然醒悟,谢问渊早就计谋好了,不单抓到了令狐情或者说是太子和其他官员的把柄,甚至连他身边的人都悄无声息的.....不过片刻这些原本坐而观花的尽数倒戈......
怪不得魏和朝这么想要杀了谢问渊,怪不得......
方才那般话,也不过是好心告知他一声罢了。谭元晋哑然一笑,缓缓道:“普撒海盗突袭,余下的人都给本王听令......助谢大人护佑本王逃离......”
“是!”
宫城之内如何,城外的百姓却是丝毫不知,烟火过后,城外临近宫殿的一处香料店铺二楼,张枕风独自一人坐于窗前,颇有闲情雅致地斟茶、品茶。
“都说这茶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而知矣,现下这般境况下尝尝,也确实芬芳品味,能使人闲和宁静、趣味无穷、韵高致静。”
一旁小厮听罢,笑眯眯地应道:“少爷说得是。”
“你个小佞童,茶都未曾喝过两
杯,懂得个什么啊,只怕这明前龙井给你吃,那也是牛噍牡丹吃不出味儿。”
小厮闻言抓了抓脑袋笑道:“少爷说得是。”
“你就只会这一句?”
“嗯......小的也没读过两天书,不懂得说话,但是我可听说那谢大人很是懂茶......”只是话说到这里,他想到今日的事,也不敢再说了。
张枕风眼眸微黯,不过转瞬又消失无踪,“那位谢大人确实很懂,只不过,怕是过今晚,便也没有机会......”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饮下杯里残茶。
“少爷的意思......是觉得今日谢大人会败?”
“若这是在大晸,倒还不一定,但这可是慎度国啊,他逃得了魏丞相和二皇子的手脚,也逃不过慎度国主围追堵截。”
“那......那该怎么办......”小厮面上有一丝忧心,说实话,他倒也不讨厌那个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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