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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问渊手停了下来,片刻才缓缓抬起,虽知如今伤处已经不会疼痛,他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些不平整的伤疤。
    屋中泛起酒的清香,难得钟岐云没有多话,任他快速擦好烈酒。
    等布条交到钟岐云手上时,谢问渊才缓缓开口:“背上的疤痕当时没有处理?”
    钟岐云闻言一怔,而后才笑道:“那段时间船队才起步太忙,我也准备下茂江去,咳、没时间去好好照料,后来连着几月都在海上,伤也好了,我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说着钟岐云侧着头想要看一眼背上的疤,但怎么也瞧不见,他望着谢问渊问道:“怎么?很难看吗?”
    看向钟岐云双眸,谢问渊勾唇,摇了摇头。
    钟岐云笑:“那就好,哎,不多说了,再与你说话,我又停不住嘴了,你还是快回去罢,我虽是病了,但定下的行程还是要赶,明日又要到海上,多少都不便利......”
    谢问渊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垂眸与钟岐云对视:“这
    般我改日再来看望钟兄。”
    仰头望着谢问渊的钟岐云,点头,见谢问渊正欲转身时,兴许真是烧糊涂了,他明明知道应该等谢问渊离开,但他心头却有些难言的不舍,心思一动,还未过脑,他的手就已经抓住了谢问渊右手。
    谢问渊脚下一顿,而后回身望向钟岐云,神思不明。
    “钟兄?”
    其实钟岐云也不知道自己拉住谢问渊是想做甚,他不说话,指腹轻轻摩挲着谢问渊的手背。
    “你说改日来瞧我,我也不知要几日,就想多瞧上几眼。”
    第108章
    谢问渊不回话,钟岐云也不多言,像是享受此刻难得的安静般,他紧捏着谢问渊的手,笑着和他对视。
    其实有些事,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就像,钟岐云知道谢问渊知晓他喜欢他。
    就像,谢问渊知道钟岐云看出他明白了他的心思。
    只是如今两人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亦知道对方在装糊涂......
    想来实在有意思,钟岐云只要想到谢问渊其实明白他每一个行为都动机不纯,知道他不过是想要借机触碰他而已......
    钟岐云笑了一声,目光就更是不由得肆无忌惮、露骨地一点点地将人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谢问渊再次出声,他才笑着松了手。
    “问渊兄回去吧,咳咳,对了,早前让裴五送的点心说是这处特色,你记得尝尝。”
    谢问渊瞧着钟岐云许久才点头,离开前还是说了句:“钟兄这段时日就好生休养,船上的事能交给刘管家他们的,便不要操心了。”
    “好,听你的。”
    “......”
    顾大夫将煎好的药端来时,见屋里只剩钟岐云一人,那位谢大人已经不在屋中了,他心下松了一口气,才急忙端着药赶到钟岐云床铺前。
    药熬好放得稍微凉了些才拿来,此时喝下温度正好适口。
    只不过中药本就苦涩难咽,顾大夫来船队前是杭州东城一家医馆的大夫,按以往习惯,给病患熬煮汤药喝下后,他都会备上一颗蜜饯。
    来了船队这习惯也从未改过,见钟岐云接过药碗,他又拿过一颗蜜饯果子准备递给钟岐云,可抬头望去,却瞧见这东家竟是笑眯眯地几口喝完那碗药。
    手里的蜜饯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拿出去了。
    也是,东家这样的能人什么苦没吃过,这种喝药的小事哪里需要蜜饯缓解?
    将蜜饯放下,顾大夫笑着说道:“良药苦口,这段时日东家就先忍忍,每日饭后一个时辰,我就给你拿药过来。”
    还在想着谢问渊方才无奈模样的钟岐云,心里雀跃,笑着将空碗放下有些出神,“苦吗?我感觉挺甜的。”
    顾大夫皱眉:“甜?不应当啊?”这药他熬煮少说有数百次了,怎么也不可能抓错药才是,顾大夫嗅了嗅屋
    子,端药进来不过半刻,这会儿都充满了药汤的苦味......
    “莫不是东家病得严重,味觉受到了影响?我下午再多添一味药,重新熬煮吧。”
    钟岐云闻声,这才回了神,他连忙笑着摆手道:“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药......”
    “不是药?”顾大夫有些摸不着头脑。
    钟岐云笑应:“没事儿,顾大夫便照这方子熬药就行,无需改了。”
    “那......好吧。”
    钟岐云喝了药以后感觉疲惫,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次病得确实重了些,体热反复、咳嗽不止、头晕目眩,船队出航后又过了三日,连续灌药好几日,钟岐云体热才算是降了下来,方才见好。
    生病之时最需的便是静养,本准备好好再养几日病就能全好,但人算总不如天算,他刚走出屋去甲板晃悠一圈那日,船队行进海上突遇雷电暴雨。
    海,从来都是个诡谲多变的怪物。
    这次的雷雨来得实在突然,便是钟岐云也没有预料到,青天白日里,大风忽至,天空刹那间便暗沉如黑夜。大海之上四处没有岛礁,无处停靠躲避。
    暴雨倾盆落下、雷电轰隆隆炸响,船体被海浪拍打地左右前后剧烈摇晃,人都难以站立。海浪荡荡、潮来汹涌、浪卷千层。可以说,这是钟岐云走海运这一年多来,遇到过最大的海上暴雨。
    饶是病得再重,钟岐云也不可能歇下了,身子尚还疲软的钟岐云挣扎着从船房里冲上甲板时,浪潮一个个从黑暗中翻滚而起,将船体往东推着,但是大海东面深处,一面远远瞧着便高过船体的数米的巨浪滚滚朝着西边奔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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