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页
“什、什么?”杨管事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如今咱们家的船运费用已算最低了,再降一两的话......”
“说不准就要赔本了。”何敏清直言。
“无碍,而且这账我已经算过了,这场仗的时间不会太长,也赔不了。”钟岐云道:“既然想要对付那些那个联合船队,那就顺道就国中其余大小船队一次性给解决了。国中船队除了胡家这般的,多数都是从钱庄借银两设立,其固定的现银不多,每到年中时候就要连本带息还钱庄银两。所以,他们很快就会需要现银,咱们这个时候大幅降低运费,势必影响他们的生意.....”
钟岐云说到这里,何敏清眼睛一亮,“你是意思,是想让他们无生意可做无路可退?”
“不,”钟岐云喝了一口茶,眯眼道:“他们有路可退。”
“何路?”
钟岐云放下茶杯,道:“我倒是乐意吞下些不错的船队。”
何敏清一拍桌子,喜道:“好计策!”
杨管事摸了摸手臂,叹道:“饶是从商这么多年,我杨某人还是忍不住说一句‘无奸不商’。”
“可......”激动过后,何敏清还是犹豫道:“万一到时候这些船队不是投靠咱们,反倒入了胡家的口,那该如何是好?”
钟岐云摇头,“不可能,如今咱们船队的规模、行海的技术,胡家就算再有资本那也无法撼动,更难以赶超,胡岩章就是明
白这一点才会只让堂侄试水,所以那些船队真遇到危机,他必定不会出手去救,就算他出手了也无碍,咱们正面竞争便是,我倒是不信我钟岐云还比不得他那半路出家的船队了。”
“也是。”何敏清点头,“胡岩章那老狐狸自然不会做亏本买卖。”
事情敲定,钟岐云又嘱托了几个管事未来几月之事,见夜也深了,就不再多说让大家散了。
等人离开,他才回到房中。
房里早已备洗澡用水,钟岐云挥退小厮后,才有那么一刻空闲好好洗个澡。
爬到床上躺下时,已经是子时了。海上飘荡数月,现在回到家里睡下,倒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钟岐云疲累地厉害,但却怎么也睡不着。望着床顶帷帐,钟岐云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人。
这次出海惊险重重,可谓九死一生。可是不知为何,记忆里那些惊险似乎都变得模糊,细数心头,这期间关于谢问渊的种种却愈发深刻。
吃着他送的冰沙的谢问渊、与他一同听鲸鸣的谢问渊、触不及防出现在海盗牢房中的谢问渊、夜里受热睡不安稳的谢问渊、与他畅饮的谢问渊......
谢问渊、谢问渊......
笑的、无奈的、气恼的......
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所有的画面,念着这么一个人,在他空闲下来之后,无法克制地想着他。
最后他还是想到了泉州那一夜的情不自禁。
钟岐云缓缓抬起手臂,借着月光瞧了瞧,他记得那时满怀都是那人,鼻尖全是他的味道,身子的每一处都以最亲密的方式相贴......
其实,若不是他还尚存理智,若不是他还记得承诺,那样暗的屋子里,他真的想要将人就那样抵在门上,然后......
察觉到身XIA传来难以言喻的反应,钟岐云低骂了一声:“草......”
现在都这样了,下次见到他,积攒了那么多的想念,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把持地住啊......
狠狠地闭了闭眼,但闭上双眼后,似又回到那一夜,鼻尖似乎又闻到了那种清爽的味道,小兄弟就更是亢奋起来,钟岐云苦笑:“把持得住个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我磨了一天,磨到现在才整出来,我先睡了,明天我中午起来就开始码,补上。大家晚安。
第118章
钟岐云知道西北再次发生战乱,是在回到杭州城的第五天,重洪二十二年四月初五。
三月,新任回鹘王撕毁两国签署不到一年的协议,举兵进犯西北,西北大将张原戟临阵不知所踪,西北大军又一次败下阵。
四月,消息飘飘荡荡传到江南时,群情激奋,江南学子众多,一群‘心系天下’的文人墨客们群起聚到了杭州城府衙前,大吵大闹,说什么今上任人无方、良莠不辨,导致西北大军屡次败北,一时大街人声鼎沸。
一直忙碌着船队事宜的钟岐云也是从松江港回来,看到街头人头拥挤、学子慷慨激昂大骂今朝时才知道的这个事。
距上次与谢问渊分别已有十二日了吧,泉州到京兆城本就路途遥远,将近四千里地,使团行进又是车马慢行,每日不停歇地行进,少说也要半月才能赶到。
钟岐云不知道谢问渊那边是否知道这个消息,也不知是否会快马加鞭先行赶到,
与谢问渊呆了这么几月,他虽对朝中局势多少有了些了解,但也是知道的浅薄,古代消息滞后,若不是官府特意要将此事广告天下,像是杭州这地,消息滞后月余也是常有的事。
钟岐云就觉得不行,他心尖的那人在京兆的情况他都一点不知,若是真是发生什么,他等一个月后才知道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钟岐云连忙回到年前盘下占地面积颇大四层楼房,一楼铺面是杭州城的乘风驿、二楼乘风阁,三、四楼是钟岐云用来做国中创下所有业态的消息、议事的集散点,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杭州的总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