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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问渊听了又朝其拱了拱手,之后转身离开,只是才走了两步,身后的谢成忽而出声喊住了他。
“对了,有一事,我且问问你。”
谢问渊转身望向谢成,示意他说。
谢成瞧着谢问渊,慢慢说道:“前些时日,我在杭州的友人书信予我,他信中提及七月初二曾在钟家宅院瞧见过你......”
谢问渊眼眸一动,那日钟岐云家宅中人来人往,他自然知道必不可能只有陆雪娴一人瞧见,只怕谢成的探子当日也跟去了钟宅,瞧见了那日的情难自禁,只是,谢问渊望着谢成没有接话。
谢成仔细瞧了瞧他,见他面上并无波澜,才皱眉又继续道:“他说你与那钟家老板钟岐云举止亲昵,不似友人,甚至之后同进同出,已若......”
那两字谢成没有说出,但意思却是明明白白。
谢成想到当时瞧见这信中所写之事时,
他当时就气急难以相信,可杭州的探子自然不可能说出这种假话。
想到此处,那日的愤怒似乎蕴染到了心里,没有得到谢问渊的回答,他也只能强压那股愤怒,梗着声音问道:“这事是真是假?”
谢问渊并未回避谢成的眸光,他点头说道:“的确是真的。”
谢成听得愣了半晌,他原本想着这种事情即便是真,那谢问渊也只会否认,但他着实没有想到谢问渊竟会承认。
刹那,那股子气就再也压不住了,他掀开被子就想起身,可却忘记时下他已经站不起来,挣扎不动,谢成更气得受不住,直说道:“我当你心下清明,明了何事可做何事不可做,但这般与男子勾扯成何体统?!”
“谢问渊我且问你一句,你这是想做甚?恩?和那钟岐云这般你是不预备成婚了是吗?”
谢问渊想到钟岐云说的一辈子,心下泛起一丝暖,他点头道:“是。”
“你、你、你......”谢成气得都说不出话来,直指着谢问渊。
谢问渊道:“男子又如何,我与钟岐云真心相知,那有何不可?其实这事方才我可以予父亲说一句‘假的’,亦可以向天下人说一句‘谎言’,但我还是想着不瞒您这位至亲之人。”
谢问渊口中说出的至亲两字,让谢成一怔。
谢问渊又道:“只是告知父亲一句,莫要再拿此事说些什么‘不可为之’,您同意或是不同意都无碍,但,这一人我此生都割舍不下了。”
说完,谢问渊不去看谢成是何反应,他又一次拱了拱手,转身不再停留直接离开了。
将军府造景并不精细,但却是官员府邸中占地最大的,谢问渊顺着长廊走到前厅,就遇到了守在那处等着他的将军夫人何氏——何秀。
何氏瞧见谢问渊走来,急忙往前一步,唤道:“应疏......”
谢问渊顿了顿,何氏这般唤他,就是将他当做家中小辈,而非丞相来对待了,谢问渊不好假装无视离开,也点头应道:“秀姨有何事?”
谢问渊这么一说,何氏就泪眼婆娑起来,“我本没资格这般说,
但秀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秀姨求你一事,问灼年岁尚小,还不曾及冠取字,此番去西北进攻回鹘实在凶险万分啊......”何氏垂泪哭泣道:“他哪有那个本事啊,我就怕他一去......”
何氏泣声道:“秀姨求你予你爹说说,与圣上说说,莫要让问灼去西北......”
何秀本是温婉柔和之人,知礼知节,往日定不会这般在人前哭泣求人,以往在将军府上时,谢问渊性子冷淡,虽说何秀算得他继母,但两人所说的话屈指可数,更是少有来往,这般想来也是实在焦急才来这处等他许久。
但是......
谢问渊到底还是说道:“朝会已定,圣上拍板决断,圣旨不日就下了,这般是再无可能更改了。”
何氏听了无措道:“那、那能否换个将军,换个人去?”
何氏这般话确实有些不明理,但谢问渊还是慢慢解释道:“自然不能的,问灼已身为大将军,一国之大将,此时要紧关头他若惧怕不去,军威立不起,那就是让大军送死,以后也莫要去号令三军了。”
谢问渊说完这话,何氏还想再说,谢问灼就忽而冲了上来,拉住了何氏,急道:“娘您这是在做甚么!我不是早予您说过我非去不可了吗!我身为将军不去战场杀敌,守在家里当那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不成?您莫要焦急,我心里清楚没那般凶险的......”
谢问渊见谢问灼前来劝解,就不预再留,他看了看只矮了他半个头的谢问灼,见谢问灼朝他悄悄看来,他朝谢问灼点了点头,待瞧见谢问灼愣了愣也僵硬着点了头,而后绕过母子二人走了出去。
等回到府上,他取了纸笔写了一封信,而后让人快马送往杭州钟岐云那处。
钟岐云收到谢问渊书信那一日,亦收到了皇宫送来的谭元雍的亲笔信。
将谭元雍的信随手扔在桌上,钟岐云拿着谢问渊的书信爱不释手,翻开看了起来。
“战事将始,万事小心。”落款,问渊。
苍劲有力的字体写下短短几字,钟岐云看了好久,指腹摩挲着‘问渊’两字,心中一阵又一阵的想念,但到底只能一直摸着这信纸以解相思
。
许久许久他长叹一声,才去思量谢问渊的话。他原本以为就算再快,这场战争恐怕也要拖到年末或是明年初时,但哪里晓得竟会这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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